天下城之四女子(70)

我知道，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自我保护，而最佳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我利用价值。我无比庆幸，我不用成为杀手，因为他们之中，有些因为残酷的训练，早已死亡。

十一岁生日那天，我被送去了青楼。我努力练习歌舞，就是不希望成为歌妓。只有清白之身的歌姬才有可能摆脱组织。只要我能得到一个势力庞大的人的青睐。成年的那天，是我最美丽的开始。

我一直是爱着那个冰冷俊朗的三王爷的。虽然十一对我很温柔。

他小心翼翼的叫我三姑娘。却又情不自禁的喊我莲儿。细腻的声线，动人的嗓音。

在十一府里，他教我下棋。总笑着说：“莲儿，你真笨，教你这么久，你都学不会。”我不是学不会，而是，只有在此刻，我才会自欺欺人的想，十一是会对我生气的。平时的他，温柔的教我心惊。我心怀愧疚。

十一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想，如果当初，只遇见他一个，那么或许，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我会爱上吧！可人多半是这样的，得到了好的，就希望更好的，我总安慰自己说：我不爱他是因为自己配不上他，可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三王爷，我也是配不上的。

十一最喜欢在莲花池边一边喝酒，一边听我唱歌，他总赞叹我像白莲般单纯。每每让我惶恐不已。我只能以微笑报他，单纯如斯，竟会羞红了脸。我以为我会留在他身边。至少差一点，我就为他心动了。

我以为我会把三王爷放在心底一辈子，我以为我可以摆脱组织。

主子找到了我，说：去向十一请求吧！你就能在三王爷身边待上一辈子。我心动了，一如小时候主子许给我的温暖。即使仍是地狱，我也愿意为了这句话跳进去。

我知道如果我向十一开口，他一定会答应。可我害怕，怕看见他受伤的表情。主子仍用温柔的声音说：“你以为你能一辈子待在十一王爷身边寻求他的庇护？你只是个青楼出来的歌姬，谁知道你脏不脏？那么这样，你待在谁的身边有区别么？他是王爷，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不会为了你就不娶别的女人。可是爱护十一王爷的三王爷倒是有可能为了他娶了你也说不定。主子给我下了蛊，那诡异的纹路容不得我反悔。我还是去求了十一，我说：十一，我爱上了三王爷，为了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假装痴迷，不去看十一的眼神。我亲爱的十一，仿佛大病一场般的苍白无力。他说：好，莲儿，只要你幸福。他说：莲花败了，你终究也要走了么？我猛然记起，与他相遇，莲花，在最美丽的季节里盛开。

我来到了三王爷身边，可我不幸福，我苦心经营，苦苦挣扎，三王爷身边的女子甚多，来来往往，周而复始。我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到最后才像傻瓜一样明白，我若不是因为十一的恳求，三王爷根本不会留我这么久，我做了什么，三王爷也一清二楚。我还傻傻相信日久生情，对一个无爱的人而言，即使相处一辈子，也不会有爱情。从我情难自禁的喊了声枫邪，他狠狠推我下床开始，我就该明白。亦或者，在他护着离洛下马，小心翼翼说着温柔的话进府时，我就该明白。人们说，先爱上的那个注定会输的彻底，可是连爱的资格都没有的我，根本连输都没有资格。当我把所有的事告诉了离洛，当我拿着那瓶忘忧散，我知道我解脱了。

我没有许给十一一个一生，可我想还他一次回忆。十一，我多么庆幸，在我过完了暗无天日的童年后，最先遇到了你，即使，不曾爱过，那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里，都是纯白色的。让我带着纯白色的记忆迎向你，把肮脏的我掩埋过去。十一，等我，迎向你，那个叫着“郁哥哥”向你飞奔过去的我，是你的莲儿。

【063】 出漠番外

我出生于边境商贾之家。

那一年的战火烧焚了所有。娘拼死护住我，我总是问娘：娘啊，爹爹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娘说：孩子，你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爹爹来了，他在娘的尸体下找到了我，娘为了保护我，就这么死在了刺枪下，却一动未动。爹带我逃进了沙漠。沙漠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绿洲，没有希望。除了漫天的黄沙，和战士们的残骸。爹为了我活下去，把所有的水都给了我，他说：孩子，往东走，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一直往东走着，可怎么也到不了头。一路上碰到了一些绿色的植物，可我怎么，也挖不到它们的根。奄奄一息的我是被三王爷发现的。彼时的他，那目光带着怜悯，像是望尽了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