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玫瑰(44)+番外

我捂住了鼻子，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柯基的身影。

“唐、唐默，是吧？”

江瑞突然抓住了我的裤脚，拍了拍我的鞋，摇头晃脑地半睁着眼睛说：

“帮我、帮叔叔打个车吧，钱都给你。”

他软着手从皱成一团的工作服里拿出了钱包，扔在了我的脚边。

街边的人立刻被吸引了过来，遮遮掩掩地看了过来。

王八蛋。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人手劲大，我怎么扯也扯不开，只好趁着脸还没有完全丢光把人从地上拖起来。

一只猪蹄还不客气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江瑞笑着打了个酒嗝，说：

“谢谢，谢谢啊。”

正是车辆通行的高峰时期，打车了半小时的车也没打到，最后我认命了，把他直接拖着回了家。

幸亏江铭家离这里并不远，不然我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收拾这个醉鬼。

到了江铭家，我把江瑞直接扔在了门口，这人像是没了骨头似的瘫在门边上，嘴里还呼喊着：

“老板！再来一打！”

我用脚尖踢了踢江瑞，让他滚到一边，别挡着路。

“江铭！你在家吗？”

我用力地拍了拍门，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又重新敲了几下，趴在门上听。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重物落地的声响，只是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人出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钥匙，钥匙在我这。”

江瑞躺在地上给我递了个钥匙，我恨不得直接在他的脸上来上一拳。

你他妈有钥匙不早说？

我拿着钥匙开了门，把江瑞沿着地一路拖着送到了他家的沙发上。

沙发上积了一层灰，像是很久都没有清洗过，屋子里也是一片昏暗，只有从窗户那边透过来的一点光照亮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我记得之前江铭带我们来他家的时候，这里还是干净整洁的模样，没想到才过了短短的几个月，就变成这种乞丐式住处了。

“喂，江铭去哪里了？”

我提了提瘫在沙发上的江瑞，他眨了眨眼，半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又从茶几上拿了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打了个嗝，才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江铭去哪里了？”

江瑞听见他的名字之后眼神放空了一会，学着我的话说：

“江、铭？”

“江铭！”

他迅速地趴了下来，拿了一个抱枕埋住了脑袋，挣扎着说：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喂！你干吗？”

我伸手去拿开他头上的抱枕，他却不停地蹬着脚，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江瑞还会怕他儿子？

我不太确定，又说了一遍：

“江铭不在家吗？”

江瑞突然从沙发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我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操。”

我赶紧把他从地上拉扯起来，这他妈不是让我折寿吗？

拉扯之间，江瑞的衣袖被弄了上去，我才看见他的手上有一道道疤痕，像是被刀割成的，上面已经结了痂，暗黑色的痂还是凸出来的。

江瑞被人打了？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进了厨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旁边少了个人，整个屋子看起来就更加阴森可怕，我懒得去管江瑞得了什么大病，直接拧了把手出了屋子。

正当我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楼上又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我停下了手，抬头一看，那边也没了声，只有江瑞在厨房里发疯似的喊着“别过来”。

“汪汪！”

有狗在叫！

我最后向楼上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地卡上了门，朝着声源走过去。

“汪汪！”

垃圾桶后面露出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耳朵，我跑到旁边一看，才发现柯基被卡在了垃圾桶后面。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不听话的小朋友要挨打的。”

我把柯基的脚从垃圾桶中间的夹缝里拔出来，顺带在它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以作惩罚。

“汪汪！”

柯基把头扭到了一边，咬着我的裤脚向前走。

“回家了，带你去吃东西。”

柯基却像是横了心一样，硬是要拽着我向东边走。

“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我顺着柯基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只有一个住户，就是江铭家。

屋子外面没有装修，还是老式的红砖还露在外面，因为在建在路边的缘故，来来往往的车辆让墙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最下面一层的红砖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

柯基一根筋地向那边跑，我直接捏着它的爪子，把它抱了起来，让它腾空，上下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