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玫瑰(56)+番外
“有病吧你。”
男生把手肘搭在前一个人的肩上,笑嘻嘻地说:
“你看这个人,说话像不像鸭子在叫。”
我忍住了想在他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逃离了现场,连早餐都忘记买直接冲回了教室。
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许嘉树马上就要离开我了。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开始朗诵背课文,我站在教室的最后面看向许嘉树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唐默,你怎么才来?”
谭宇航冲上来,拖着我坐到了座位上,兴冲冲地和我分享着什么,只是我都没有听进去了。
“许嘉树呢?”
我抓着他的手臂,手心里渗着冷汗。
谭宇航朝那边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应该还没来吧。不过也挺奇怪的,他不是一般都来的挺早的吗?”
谭宇航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他这么大个人,又不可能丢了,过几分钟就会来上课的。”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我掐着自己的手腕,说:
“不对。”
“肯定不对。”
“纪律委员,记得登记一下,许嘉树今天请假,到时候有人来检查,记得说明一下情况。”
听见熟悉的名字,我立刻冲了过去,抓住那人的衣服,问他:
“许嘉树为什么请假,他去哪里了?”
“老班好像说他去医院了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医院,去医院了。
我甚至忘记了问在那个医院就直接跑了出去。
“唐默,要上课了,你他妈跑哪去?”
上课铃刚好在我踏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响起,我飞奔着跑了出去,直到在校门口被石头绊住了脚,才停了下来,狂喘着气。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大开着门,一个妇女提着包急急忙忙地坐了上去。
我确定这次没有看错,是王玲。
路上的出租车来来往往,却没有几辆在这附近停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直接站在了路中央,张手拦了一辆车。
“神经病啊!站路中间,不要命了是吧?”
“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带我去医院。”
我抓着他的袖子,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你还真有病?”
“行了,快点上车吧。”
我迅速地爬上了副驾驶,指着前面的那俩黑色的车说:
“跟、跟着那辆车,去医院。”
司机看了我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把嘴里咬着的牙签吐在了地上,说:
“行,加钱啊。”
“好。”
我把书包里的钱全部翻了出来,捏在手心里,手控制不住地哆嗦。
一下车,我把钱一扔,直接跑进了医院。
王玲在大厅里排队缴费,我脑子一热,也不管能不能找到人,直接冲上了楼,一层一层地找过去。
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我飞奔了过去,跟在他后面进了病房。
“啊——”
“谁啊?”
前面的人尖叫了一声,我才看清楚他的正脸,急忙赔不是,弯腰道歉说:
“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又飞速地退了出来,继续在楼道里寻找。
三楼的人很多,大人牵着小孩,手里抱着婴儿,啼哭声、争吵声一起发出,震得我的耳旁嗡嗡作响。
“诶,你这人怎么……”
肩膀被巨力擦过,热水从保温瓶中泼出,直直地对着我的脸冲过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搂着腰卷了过去。
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那人的胸膛上,热水从后脑勺泼过,悉数洒在了地上。
“呼——”
头顶的人闷哼了一声,我抬头一看,许嘉树正朝那人冷冷地瞥了一眼。
“抱歉啊,抱歉。”
那人拿着水杯悻悻地钻入了人群,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许嘉树。”
我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已经先行一步抱住了他。
脑袋蹭着他的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咬着下嘴唇问他: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好怕,我没有、江铭没有……”
心里一急,话也开始说不清楚,我想告诉他江铭说的都是假的。
许嘉树把我的手从身上扯了下来,直视着我淡淡地说道:
“放开。”
我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急忙去检查他身上的地方,慌张地问着:
“我弄到你了?”
“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病服,手握着扶手慢慢地上了楼,我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衣袖说:
“你别生气了,我没有和江铭做什么。”
许嘉树没有回话,我拽不住他的衣角,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只是每一步路都像是走得格外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