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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19)

焰火平心静气地坐了一会儿,抬手在屏幕上刷了几下,看新闻。早几个小时社交媒体上最热的还是小学生遭袭击的案子,铺天盖地的消息都围绕着袭击者的行为、动机及起因爆出来,这会儿舆论风暴似乎过去了,人也都从震惊中恢复了些,冷静多了,也出来了不少有深度的分析文章,可并没有大媒体跟进报道……他随便翻了翻页,没有心情再浏览其他新闻了。

白夜打过电话来,他接起来,听白夜说老商刚刚醒过来了,精神一振。

下午他去过医院看老商。当时手术刚结束,老商才被送进 ICU,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病人的情况还需要观察,实在让人很难乐观。老商的妻女都在英国,仓促间赶不回来。家里还有一位八旬老母,不敢贸然惊动她。他安排了人在医院负责照顾,想着情况稳定下来,从容点告诉老人家。

“医院那边好好打点,免得失礼。”他交代白夜。

白夜答应,跟他说起了其他的事。

他转脸看着窗外。

“……能确定是他干的吗?”他问。

他手指敲着面前的小桌子。

一下,又一下……

蒲玺。这个名字有一阵子没传到他耳朵里来了。

听到白夜问他要怎么办,他有点漫不经心地说:“不急。”

挂断电话,车子停稳。

他抬眼看看,让老温去休息室喝杯茶,下了车一路往里走,进了门,早就等着他的勤务员告诉他老总和夫人还没回来,不过夫人刚才有电话回来,说半小时之内应该到家的。见他只是答应,勤务员问他夜宵想吃点什么、在哪里吃。

罗焰火刚要说不用麻烦了,忽然想到四婶晚归有用夜宵的习惯,而且一定是在水阁的,就说:“不用另外给我安排。我等下直接过去。”

他说完径自回房去洗澡换衣服。因为不留宿,换好了仍然是衬衫西装,如果不是极细心眼尖的人,几乎看不出不同来——在两家医院来回跑了大半天,他迫不及待要从内到外换个彻底。

看看时间,刚刚好半个小时。四婶并没有回来。

罗焰火在房里接了两个电话,干脆从房里拿了笔记本去后面水阁里坐着等。夜晚已经很冷,秋虫也早就不见踪迹,水阁里静悄悄的,他坐下来,才不过敲了两行字,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抬头见四婶亲自端了茶点过来,忙站了起来。

“四婶。”他微笑着迎上去,接了托盘。

“来了一会儿了?”范榕榕看看桌上的笔记本,笑道:“一会儿也不得闲。今儿也跑了一天了,累不累?”

“不累。”焰火看四婶连衣服都还没换,知道她一到家就过来了,“怎么这么晚?”

“活动是按时结束了,临走又被拉着说了好些话。我心里也是急,就不好那么走了。”范榕榕笑笑。

“四叔呢?”

“还没散会。看样子又得半宿。甭管他了,要动手术都能拔脚就走的人,谁管得了他呀?”范榕榕说着又无奈又有些生气的样子。“真能把人气死。”

焰火笑笑。

“今天倒也不能全怪他。”范榕榕皱了皱眉。“医院那边后续都处理好了吗?”

焰火点头。

范榕榕坐下来,说:“这是小事,不要因造成坏影响。叔叔也是担心这一点,特意交代的。”

焰火又点头。“欧阳院长会处理好的。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范榕榕问:“你去见欧阳院长,见过那位医生了吗?”

焰火顿了顿,“您是说?”

“刚回来的路上他们当笑话跟我说,我才知道下午跟莫教授争执的那位医生非常年轻。我还没有顾得上仔细了解一下,以为你会多知道点儿。”

“倒没有直接见面。”他心里一动,看着四婶。“要我去了解一下吗?"

不知为何并不愿意这么做。

“不用特意去。不然人家以为我们要做什么……改天我想起来了,大可以要履历来看看——我是想啊,这么年轻有这样的成绩,一定有过人之处。”范榕榕微笑道。“真有胆色。年轻人有胆色很重要。”

焰火没想到四婶会对蒲晨来感兴趣。看样子对蒲晨来的行为非但没有反感,还多少有点欣赏的意思。

他知道四婶是很大度的人,可这还是有点意外。

“啊,差点儿忘了,CC 怎么样了?这两天忙,没顾得问。”四婶问。

“宁昂都想让她出院了。”

“这么快?不是还要几天吗?”

“是。可早就待不住了。”焰火说着笑起来。

“是 CC 待不住了,还是昂昂待不住了?”四婶无奈地看着焰火。

焰火只是笑。

“这孩子……CC 生病,小纨也没回来。”四婶轻轻摇了摇头。“事业心这么强……昂昂没意见,大姑姑也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