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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65)+番外

说到这里,心底一个恍惚,仿佛是桓玹的声音,极为冷漠地淡声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以后就不必如此费心了。”

而桌子上那几样颜色清新的几碟子菜,好像开始旋转,让她眼前模糊,心智顿失。

原本烂熟于心的答案,突然就卡住了。锦宜愣愣地,半晌才道:“是……是……”

桓素舸诧异,笑说:“怎么这两个还不记得?也不过是翡翠玉扇,百子冬瓜,白灼秋葵……越简单越好的呀。”

锦宜低下头:“是。一时忘了。”

子邈在旁怔怔地,插嘴道:“辅国大人竟然不爱吃肉?听着只吃菜,这怎么受得了。”

桓素舸笑道:“是呀,三爷的口味跟常人的不大一样。”

子邈摇头,喃喃道:“我还想今天跟辅国大人一块儿吃饭呢,既然是这样,应该没什么我爱吃的东西。”

桓素舸道:“今晚上准备的不止是那些,还有别的,毕竟又不是他一个人用饭,还有你父亲跟哥哥呢。”

“那我呢?”子邈总算找到机会。

“你也想去?”桓素舸点头道,“你也越来越大了,也是该上桌了。”

子邈喜欢的几乎跳起来,桓素舸又笑道:“只有一件,你跟三爷同桌吃饭,可要规矩些,把平日里那些顽皮的把戏可都要收起来。不然以后你父亲只怪我轻许你过去陪贵客了。”

子邈乖乖地说道:“知道啦夫人,我会好好的。”

子邈因遂了心愿,兴高采烈,便又问道:“夫人,辅国大人的武功是不是极高的?”

桓素舸道:“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怎么问起这个?”

子邈道:“八纪说,以前是辅国教导他的,我也想学武功,变得武艺高强,如果能得一个跟辅国大人般武功高强的人来教就好了。”

桓素舸仰头一笑:“原来如此,到底是男孩子,天生喜欢舞枪弄棒,只不过,如今八纪也不得辅国教导了……听说从外头请了个武师,你如果也想学武,倒也不难,改日让你爹也去外头请个武师就是了。”

子邈先是眼睛一亮,继而道:“那可一定要请个好的呀。”他突然转头对锦宜道:“最好是元宵节那晚上遇到的高人!”

锦宜正在为方才那恍神间所听所觉有些不安,听了子邈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桓素舸吃了口茶,随口说道:“你是说那天晚上救了你的那什么高人么?长安城如此之大,人海茫茫的,倒是难寻。”

子邈因对那人心心念念,突然听仿佛找到此人就可以请来做师父,一时喜道:“若是有心要找,应该也不难,我记得哥哥曾说过那人眼熟,不知哪里见过的。”

锦宜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便看向子邈。桓素舸也有些诧异,把茶盏放下:“是吗?怎么没听子远说过?”

子邈才要说,锦宜喷道:“整天高人高人的,你是疯魔了,子远哪里说过这话?你如今胡说八道,为难夫人帮你找那人,给爹知道了,只怕武师也不给你请了。”

子邈本要辩驳,却被最后一句恐吓到:“好好好,许是我听错了,我不敢挑剔了,横竖只要给我请个武师,不管是高人还是低人都行,只是别不给我请。”

桓素舸看一眼锦宜,又对子邈道:“要请的话,自然不能请些不入流的,总要请个有些头脸名气的才好。”

子邈笑说:“对对对,八纪常常让我跟他对打,每次都轻易把我打败了,我总不能每次都输给他呀。”

锦宜有些担心子邈还知道些什么多嘴泄露,便想同他离开。

她起身告辞,桓素舸也并未留,只在姐弟两个将出门之时,桓素舸道:“对了,子邈你可还记得那个高人的样貌?如果照着去找,未必找不到。就算不是请做武师,也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锦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可又觉着事情过去大半年,子邈未必会记得……就算记得,桓素舸也不会有通天之能对号入座吧……何况连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她本来想拦阻子邈不让他再说,可也许桓素舸只是随口问问,她着急拦阻,反而会露了痕迹。

果然,子邈皱紧眉头想了会儿,道:“当时太乱,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中等身材,像是很年轻的人,又像是有胡子。”

锦宜松了口气,桓素舸笑瞥了锦宜一眼,道:“这可没处找去了。好了,你们去吧。”

姐弟两人便离开了夫人房中,才出了门,锦宜便揪着子邈往前快走,走出院子,才问道:“子远什么时候跟你说那人眼熟的?”

子邈道:“我只隐约不知在哪里听过的。大概是听错了。”

锦宜道:“那你当真不记得那个人的样貌了?”

子邈摇头,又问:“姐姐,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锦宜顿了顿,本不想跟子邈透露什么,可毕竟又怕他人小灵精,万一又记起什么来呢?锦宜便俯身低声道:“你记得,以后夫人再问你有关那晚上的事,你只说不记得了……不大清楚,知道了吗?”

子邈虽不知为何,却用力点点头:“姐姐放心,我记得了。”

***

锦宜把子邈送回房里,让他的奶娘给他换了一身新衣裳,也整理的焕然一新,便让带着去见雪松。

锦宜自个儿回到房中,想到桓素舸先前询问之态,总有点儿心神不宁。

当初上巳节跟写意楼的事,锦宜起初以为桓玹不许她泄露,是怕她的名声有损,连累桓素舸以及桓府。

但直到如今,隐隐地觉着似乎不仅如此……尤其是那帕子事件后,如果真的是为了桓素舸的话……在桓素舸去南书房质问的时候,桓玹应该不至于要冒着暴露的风险一力否认。

锦宜暗中叮嘱沈奶娘看着前头,留意雪松跟桓玹他们的酒吃到几分了,她突然有些后悔,在子邈去陪席之前,该叮嘱子邈暗中传递个消息之类……倘若怕子邈年纪小做不好,也该跟子远透露几分。

眼见将近中秋,夜风微凉,屋内却有些热气未散,也许是她心猿意马的原因,只觉着格外躁热。

锦宜出了房,靠在廊柱上,手扶在栏杆上乘凉。

今晚的院子格外寂静,因为辅国大人大驾光临,这屋里的小丫头们都按捺不住地跑了出去,想要撞撞运气,看能不能一睹辅国大人的风采。

就连蓉儿也都跟着去凑热闹了,沈奶娘又被锦宜打发了去听动静,这院子从里到外,竟只剩下锦宜一个。

她孤零零地趴在栏杆上,望着头顶那一轮将圆的月,突然想到端午那天晚上的烟花,瞬间,眼前仿佛又幻化出那流光溢彩的“执子之手,平安喜乐”,以及门上来喜儿来福儿捧着喜饽饽,笑逐颜开的脸。

锦宜想的入神,歪头一笑。

思绪又飞到那天在子邈书塾里的奇遇……身上竟逐渐地有些燥热,似乎连秋夜的凉风也无法安抚。

锦宜沉溺于回忆之中,浑然没察觉的手已经按在唇上,轻轻地摩挲而过,感觉就像是那天……

突然,“腾”地一道黑影窜出来,把锦宜吓得几乎失声。

细看,竟是那只肥猫,窜上栏杆,在锦宜的手肘上蹭来蹭去。

锦宜失笑,摸了摸这老猫的毛:“你从哪里来的,把我吓了一跳?”那猫儿仰起头来,示意叫她挠自己的下颌,锦宜顺从地挠了挠,又摸摸它的肚子,觉得很大,“哈,你已经吃饱了?是不是去前头讨东西了?”

肥猫呜噜呜噜说了几句猫语,撒猫步沿着栏杆去了,锦宜羡慕地看着它:“我要是你就好了,也可以往前面去……”

才说了这句,就听身旁有人道:“往前面去做什么?”

锦宜猛然回身,简直无法相信,却见自己正想着的那人,居然正在身旁。

桓玹负手望着锦宜,夜色带着温存,把他的容貌浸润的无端多了几分柔和,竟流露出几许温柔。

四目相对,锦宜张了张口:“你……三、三爷怎么在这里?”

她忙跳下美人靠,敛手站好。

桓玹却走了过来,一抖袍子,坐在锦宜身旁:“我吃饭的时候,耳朵一直发热,心想一定有人念叨我,所以出来看看……”他转头望着锦宜:“是不是你?”

锦宜愣了愣,才突然想起先前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事,忙走前一步:“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三爷。”

“你叫我什么?”他无辜地仰头望着锦宜。

锦宜突然有些口干,嘴唇动了几动也没叫出声来。

桓玹突然探手,将她的手腕一握,锦宜猝不及防地往前,被他轻轻地拥住,放在膝上。

“怎么不叫了?”大手拢着她的长发,如缎子般的青丝从他手指间滑过,这感觉无端地销魂蚀骨。

锦宜惊心:“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实在太大胆了,所有人都偷偷跑出去看他,他却偏跑到这里来……只是现在人在廊下,前面的院子门也是开着的,只要人走进来,立刻就会看到两人的情形……等等,他怎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锦宜胡思乱想之中,那只拢着她长发的手已滑到腰间。

锦宜缩了缩身子,羞恼地抗议:“辅国!三……”

紧贴在她腰肢上的手悄然握紧,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侵入,像是在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