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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93)+番外

林清佳看看锦宜,又看向子远,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子远果然站住了脚,却仍是不看锦宜。

锦宜快步上前,越走近,越觉着心跳。

子远的脸上有伤,嘴角破损,青紫地肿起,身上的衣衫多处污渍,看着就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然后踩了几脚一样。

子远虽比她小,身量却比她高了半个头,锦宜仰头望着,把他拢在脸上的手用力拉下,子远“嘶”地痛呼出声,锦宜才发现他不仅脸上带伤,手也不知为什么破损多处。

“这是怎么了?”锦宜触目惊心,焦急地叫道,“是谁打的不成?”

子远向着她一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那笑便显得透出了几分苦涩,他安抚道:“姐,没事儿,什么大惊小怪的,是我……不小心摔着了。”

大概觉着自己的说法不足以取信,子远拉了林清佳一把:“林公子,你告诉她。”

林清佳咳了声:“是,是他贪玩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的。”

锦宜疑惑地看看子远,又看向林清佳:“骑马?好端端地去骑什么马?”

子远道:“我为了早点回来,所以跟人借了一匹马,谁知道……实在是太心急了,就摔成了这幅模样,姐姐你放心,以后我可再不敢这样了。”

锦宜的心怦怦跳,总觉着这话不大可信,但林清佳偏也这样说。

她看一眼林清佳,后者扫了一眼周围,提醒道:“有话到屋内去说吧,这儿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指不定编排出什么来呢。”

锦宜这才反应过来,忙先陪着子远回房。

子远百般的解释,咬定了说自己贪玩,并指天誓日以后再不敢了。

锦宜憋着满腹的话,仔细看他脸上的伤,越看越惊心,嘴角的伤口绽裂,左眼下面儿也有一团青紫,如果是从马上掉下来,怕不皮开肉绽,骨头断裂?

锦宜上下扫了会儿,想到他之前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有些一瘸一拐,……盯着他腰间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脚印似的,便逼他把衣裳脱了。

子远捂着肚子,嬉皮笑脸道:“我如今大了,怎么好意思?林公子都作证了,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锦宜见林清佳立在旁边,这才并没勉强,只出来叫奶娘悄悄地去请个大夫,叫从后门进来,别惊动任何人。

打发奶娘去了后,锦宜看一眼子远,对林清佳道:“林公子借一步说话。”

林清佳一点头,随她出外,子远面有不安之色,看着林清佳笑说:“有什么还得避着我?”

锦宜同林清佳来到外间,便问他怎么跟子远一块儿回来。

林清佳道:“我有事经过,路上正看见……子远他伤着了。所以才送他回来。”

锦宜道:“他真的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林清佳略一低头,没有立刻回答。

锦宜道:“林……林公子,你不要瞒着我……”

林清佳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锦宜,目光相对,他抿着唇,并没有开口说话,锦宜突然却有些心慌。

就在这会儿,里间却传来子远的叫声:“哎吆,好疼!”

锦宜听见他呼痛,一时顾不上询问林清佳,忙转到里间,却见子远撩起了袖子,手肘上竟是破了皮,血把衣裳都染了多处。

锦宜痛心疾首,忘了继续追问。

***

大夫来到后,给子远查看了身上的伤,给了些外伤要用的药,也说没有大碍。

奶娘领了出去给了钱,依旧悄悄从后门送了出去。

这会儿林清佳早也借故告辞,因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锦宜也不便就直接逼问他,只由得他去了。

回头她在问子远的时候,子远仍咬紧牙关地只说自己没事,并责怪她多心。

子远这幅模样,自然不能再去给郦老太太祝寿了,否则寿宴上定要有一场风云变幻。

偏郦老太太那边又催的紧,锦宜绞尽脑汁编了个借口,只说子远在外头喝醉了酒,已经回房睡了,要晚些才去给她拜寿,这才勉强地搪塞过去。

郦老太太因今儿高乐了一天,也随着多吃了两杯酒,醉醺醺地,晚上也早早地睡了,就把要见孙子的心忘了。

子远歇了一夜,次日把脸收拾收拾,去见郦老太的时候,只说自己昨儿喝醉了,在院子里跌了一跤。

郦老太丝毫也不疑心,只是百般心疼,问请了大夫没有,又说:“这家里的风水大概有些不好,先是我摔断了腿,又是你这样……”打量着子远的脸,唉声叹气道:“可万万别破了相呀。”

说完了,又要处罚跟随子远的人,又顺带抱怨了几句锦宜没有照看好大局……等等。

子远对于自己受伤这件事,对锦宜和雪松等,只说坠马,对郦老太,只说喝醉酒。其他的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锦宜暗中审问跟随他的人,那些人却都按照子远的说法,不然就说不知道。

锦宜又问子邈,子邈却也一无所知。

如果是在以前……跟林家关系好的时候,锦宜大可仔仔细细地询问林清佳,也不信林清佳会瞒着她。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个谜题,直到林清佳成亲的那天,才得以解开。

第68章

林清佳成婚,对锦宜来说原本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事。

本来郦家有桓素舸理事,这些外头的交际,也有她挡着,锦宜不露面也是应当。

可桓素舸自把家务交给她之后,便在院中休养生息,上回郦老太太寿辰她就未曾露面,这一次林家的婚事,她自也是不可能去的。

只曾交代锦宜道:“不必为难,横竖你父亲跟子远是会去的,你若怕尴尬不去,他们也未必怪罪,不过,记得准备些丰厚的贺礼过去,免得叫他们以为咱们是有意冷落。”

是夜,雪松也对锦宜说起此事:“当初林家送来的银子,咱们就借这个时机还回去吧。”

锦宜点头,踌躇又问:“夫人不去,使得么?”

雪松想了想:“罢了,反正做不到两全。”

锦宜道:“夫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为什么竟也不肯请大夫?”

雪松见问,也有疑惑之色,却安抚道:“她既然说没什么,那应该无碍,我猜她是因为……心里闷,毕竟咱们家不比他们府里。”

这数月来桓素舸的言行举止跟先前就有些不同,对雪松时而亲密的无法描述,时而流露不耐烦之色,雪松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却也不知缘故。

雪松暗中揣测,倒是想到一个原因,桓素舸毕竟是个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起初下嫁过来,因为有些新奇之感,倒是没怎么样,可是时间一长,难免觉着日子乏味,又跟她以前的生活很是不同,所以心里郁结也是有的。

雪松一念至此,自然对桓素舸越发体恤爱护,她要是高兴了,便竭力逢迎让她喜欢,她若是恼了,就哄劝几句,自己却并不敢惹她生气,更不曾为她的反复无常而着恼。

***

锦宜送雪松离开,两人各怀心事,只是默然而行,并未说话。

将走到院门口,突然听见外间有人道:“老爷今儿过来,怕是商议明日去林府的事吧?也不知姑娘能不能去。”

另一个说道:“林家的帖子都送来了,再三再四地请过,夫人病了不能动,姑娘怎能不去?”

“你忘了?当初咱们都一门心思以为姑娘会嫁到林家,如今各有了归宿,只怕是要避嫌的。”

“这有什么可避的,当初咱们老爷成亲,那些人都怕惹祸上身躲着不肯来,林家公子却还不避嫌疑的来了呢。如今姑娘又许给了桓辅国大人,这会儿不去,还叫人觉着是拿乔看不上林家了呢。”

“唉,也是造化弄人,林公子跟姑娘,看来何等的般配。”

“不敢说这话了,上回姑娘被罚,辅国大人冒着雨过来抱了她去,可见是真心疼惜姑娘的……”

“说的也是……对了,夫人到底是什么病?”

锦宜跟雪松两人在里间儿,身不由己地听了这几句话,雪松扭过头来看向锦宜,嘴唇动了动:“不如……”

锦宜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心里一刻犹豫,也终于说道:“爹不必为难,明儿我去就是了。”

这两个婆子虽然嘴碎,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向来林侍郎对郦家就格外关照,夫人对锦宜也一向的慈和,林清佳成亲这样的大事,郦家的女眷一个也不露面,当真说不过去。

锦宜心想:“毕竟是我错喜欢了人家一场,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桓玹的影子在心底转了两转,一想到他,就连心胸也仿佛宽阔起来,原先那点儿为难早烟消云散。

雪松还略有些迟疑,锦宜释然笑道:“不妨事,如果不去,反而显得我跟林哥哥还有事一样,爹放心吧。女儿早想开了。”

从写意楼一别,锦宜当面背面,称呼林清佳的时候只用“林公子”,如今突然改口,雪松一愣之下,隐约明白,他心里宽慰,便点头道:“那好。既然如此,你早点休息。”

锦宜送了雪松出门,见门口空荡荡地,原来两人在门内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个婆子早听见动静,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次日一早,锦宜梳妆打扮,去辞了夫人,便出门乘车,随着雪松子远一块儿往林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