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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风月宝鉴(17)

冯渊听了这个,急忙说道:“夫人,你莫非是疑心我?”他疾步走到莲生跟前,急急地看着她,莲生叹了一声,回身作势欲走,不料冯渊一把将她拉住,顺手一挥袍子,双膝跪地,蓦地便跪倒在了莲生的跟前,叫道:“夫人!”

第十九章

冯渊跟雨村说过了话,喜气洋洋出了衙门,却见自家的小厮过了两个,见了他出来,便上来说道:“爷您可出来了,快点回府看看吧,出事了!”冯渊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急忙问道:“出了何事?”那小厮说道:“先前跟少爷来往的那位韦家少爷闹上门去了,找不见少爷,便又嚷着要见少奶奶,鲁管家本想让小的来给少爷送信,不料刚出门少奶奶的丫头传信过来,说不许打扰少爷跟知府大人的会面,只静静地等着……小的心急火燎,好不容易等了少爷回来,也不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冯渊一听之下,魂飞魄散,急急翻身上了马,打马喝道:“驾!”匆匆地就往家里赶去。谁知道回了府内,见一切平静如昔,并不像是个有人闹过的样子,冯渊惊奇,却见鲁管家上来迎接,说道:“少爷可回来了!”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赞莲生:“那小少爷闹得不像话,我们本是拦不住了的,多亏少奶奶出面,三两句话,把那小少爷说的哑口无言,也不敢造次,坐了一会儿,也自回家去了。”

冯渊才不理会韦如岚,只问:“少奶奶如何?可惊到了么?恼了么?”鲁管家见他着急,笑说道:“少奶奶面上并不见气恼之色,小的也不敢猜测,少爷何不进去看看?”

冯渊便直入内堂而来,丫头黄玉跟银卓等在外面,见他来到,银卓抿嘴一笑,低下头去,冯渊推门进去,只见莲生静静地靠在桌边上,翻着一本书。只是,她越是这么沉着冷静,他就越是心急不安。

如今听莲生说出这番话来,细细听来,全是体贴关怀之意,然而在此之外,却又有些怀疑他会再出去胡混的心意,冯渊心惊,一刹那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其他,只蓦地撩衣跪了下去,叫道:“夫人!”

莲生见状一惊,急忙转过身,弯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夫人,”冯渊并不起身,仍旧跪在地上,抬头望着莲生,说道,“夫人若是怀疑我的话,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先前我懵懂无知,整日里跟些闲人胡混,一日没一日的过着,实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夫人,早知如此,我也不会……我活了半世才遇到一个可心如意的人,顺顺利利的娶了你进门,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撇下夫人,另去做那些勾当?”他说的悔恨,眼中隐隐带了泪光,顿了顿,索性又说:“如今既然娶了夫人,便把那埋在我心底的实情也跟夫人说了吧……我先前之所以如此风流无状,并非天性如此,只是故意妄为。”

莲生心底暗惊,疑惑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难道有什么苦衷么?”

冯渊仍旧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夫人细听,却是因为我小的时候,有个道士路过此地,见了我,便说道,此子生相风流不凡,是天上神官投胎来世上历练的,所以不能动真情,不能跟女子结为夫妇免得惹下了姻缘孽障,乃注定了是个一世孤鸾的命格了。除非要他一辈子不近女色,也就罢了,但凡近了女色,为人动了情,便要出人命,不是应在自己身上,就是连累他人,必定闹得家破人亡才罢休。”

莲生闻言一惊,说道:“竟然有这样咒人的道士?”忽然想到英莲的出身,当初也是甄士隐抱着她在外,却遇到一个疯和尚,说什么英莲若是出了家,则平安无事,若是不肯,则注定了连累家室,自己也落不到好的去处,所以这冯渊所说,倒并非空穴来风,不由地暗地沉吟。

“难怪娘子不信,”冯渊流泪说道,“就连爹娘先前是不信的,当初爹娘在的时候,我还小,他们为记挂那道士的乱话,便早早地给我订下了一门亲事,以破那道士预言。不料那日我上门送礼去,不合跟那人家小姐见了一面,还未怎样……回来之后,就听说那小姐得了急病,不过几日就亡故了!我不知为何,……后来听爹娘瞒着我私下里说起这回事来,才蓦地明白,胆战心惊……自此父爹娘不死心,还打量着给我说亲,不料刚说妥了一门,却忽然之间父亲好端端的病了,从此缠绵病榻,家业落败,亲事也耽搁了,不出一年,父亲也亡故了,母亲哀伤不已,也随之而去,好端端的家,便落得如此。自此之后,我心灰意懒,便绝了意,也不再想什么娶亲纳妾,而且添了一宗毛病,见了女子就觉得厌恶,看不见便觉得干净,那时候也还不懂什么事,只跟男人厮混胡作,……原本以为一世如此,也就罢了!没想到,那日见了娘子,我心中便有个难以按捺的主意,打定了主意要娶你,……怎么也是要娶了你的,就算是死也是要的!我心底想:若是娶不成了你,就死了也罢了!强似先前……没想到安安稳稳地娶了夫人过门,夫人又是这样的人品风貌,——我厮混半世,好不容易修了正果,满心欢喜惶恐,敬爱夫人还来不及,只想守着夫人好生过日子,怎么还肯回头胡为?”

莲生听了这一番话,怔怔地如坠梦中,过了片刻,冯渊又历历说道:“夫人,你若不信,只管去问鲁管家,并几个年老的家人,当初那道士路过,他们都是知道的……你若还不信,就去问左右年长的邻居……”

莲生的心怦怦乱跳,望着冯渊,一时无语,却不是因为不信,而只是因为有些震惊,这冯渊果真同英莲是天生的一对,倘若此刻来的不是她而是英莲,冯渊果真是性命不保的,岂不正应了那道士所言。

话说开了,她欢喜他是真心回改,绝了后患。心头顿时又松了一口气,看着冯渊,忍不住又怜又爱,闻言便说道:“你要我相信,就先起身。”

冯渊抬头看着他,莲生见他眼角兀自带泪,便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地替他擦拭,说道:“你还不起身,莫非要我陪你跪下不成?”

冯渊闻言,才顺着她的手势缓缓地站起来,问道:“夫人你信我了?”

莲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由不得我不信,我如今想起些以前的事,也记得,曾有个道士跟我爹爹说过,要化了我出家去,我爹爹不信,结果果真一把火烧了家业,我又被拐子拐走……也是个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今想来,你同我,岂不是都一样的运命?”

冯渊闻言,伸手紧紧地握着莲生的手,眼中泪光闪烁,说道:“夫人……”

莲生望着他,笑道:“话说开了,也就放心……只不过你以后切记,不要动辄就行此大礼,”说着嫣然一笑,说道:“今日那韦小少爷来,还说我是用了什么手段,迷了你的心……又说我厉害,难道我真的那么厉害?竟令得你跪了地……若那些人知道,还指不定更说我些什么呢。”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有点忧心……虽然对冯渊已经是百分百的放了心,但是先前他惹下的那些孽账,还不知道有几多,一个韦如岚上门来,其他的呢?

冯渊却没有想到莲生还会顾虑这么多,听她如此说,便半拢着她的身子,说道:“他们爱胡说,就让他们说去……多半是嫉妒我有了娘子,不再同他们胡作非为,所以他们才不忿眼红的吧,我只要夫人别放在心上,好好地,我就放心了,韦如岚那边,我自会找时间同他说清楚,不过我听说他是自己去的,想必是得了夫人教诲,不会再胡闹的了。”

莲生看看他,点点头,说道:“虽然如此,有机会还是要同他说一番,他是男子,虽然还小,但要紧的是安家立业,就如你现在这般,能将前尘改了的,尽数改了最好,也让他的爹娘放心。”

冯渊笑道:“夫人好一番菩萨心肠,我自会照做,不敢违抗。”

莲生才又一笑,说道:“好了……如今你该说说,知府大人唤你去,到底是有什么事?”冯渊便说道:“说起这个,果然如夫人所说,是关于夫人家的事……原来夫人的亲身父亲,已经出了家,唯有母亲还寄居在封家,前年知府大人去当地上任,也许了岳母说要替她寻找女儿的,所以知府大人见今日你我成亲,便打量着要给岳母大人送信去……”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怎么说?”莲生点了点头,问道。冯渊护着她,送她到那椅子边上坐了,自己却仍站在她的身边,低着头看她,说道:“我想夫人你先前吃了许多苦,今日虽有了我,到底没个娘家的亲戚照应……,若是有岳母大人相伴,却是更好,所以知府大人所说也正中我意,我索性就跟知府大人说了,信我们照送不误,但要多派两个人,带些银两去,最好的是将岳母大人接来府上住,免得她住在封家,也有诸多不便,倘若接了她来,也免除她思念你的苦楚。”

这一番话细细说罢,听的莲生连连点头不已。

第二十章

虽然说那甄家娘子并非是莲生的母亲,但是难得的是冯渊这片心思,肯为了她着想。两个人将话都说透,心结去了,惺惺相惜之情更胜从前。当夜冯渊拥着莲生求欢,怎奈莲生的身体尚小,初经人事,又经过两夜的折腾,终究不抵他的狂浪,勉强应承了一回,便告求饶,冯渊也知不能劳累了她,便压下未餍足的心,只紧紧拥着她,两人鸳鸯交颈,双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