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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风月宝鉴(2)

老头儿听英莲侃侃而谈,说出这么多的话,跟平常的畏惧胆怯大相径庭,一时也听呆了。此刻才皮笑肉不笑的说:“瞧女儿你说的话,爹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冯渊听英莲如此说,似乎大有内情,不免也多了个心眼,便望着老头儿,说道:“英莲说的,你听到了,我冯渊虽然说并非官宦世家,不过这应天府内,有的是人情手段,你若是对她有什么异样想法,敢做什么不尴尬的事情,少不得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那老头儿听了两人的话,唯唯诺诺,只敢点头称是。

冯渊又说道:“我清晨出门,来的仓促,只带了五十两银子,暂且给你做定金,我去去就来,不出半个时辰。”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去看向英莲。

英莲点头,冲他微微一笑,冯渊亦回之微笑,将银子给了那老头儿,转身出门去了。

这英莲本是个情痴,情有独钟,偏冯渊是个情种,一见钟情。这真是,情痴子遇上了情种子,合该天生姻缘,两情相悦。

第二章

话说到此,有看过曹公《红楼梦》的看官都应该猜到了,前一回出现的那位眉心有米粒大小一点胭脂记的女子,正是小英莲,她原本是姑苏甄士隐的女儿,是正经人家身份尊贵的女孩儿,却因命运多舛,幼年便被拐子带走,从此之后受尽了苦头。被拐子养大之后,出落的花容月貌,气质出众,一女两卖,引得两家争斗,冯渊冯公子斗不过财大气粗的呆霸王,被狠狠地打了一顿,薄命而亡,总归两个无缘,英莲终于落入红楼,几番曲折,为那呆霸王的小妾,后来终于被薛蟠的正妻夏金桂折磨而亡。

原来红楼之中,那冯渊因为同小英莲一见钟情,因此就算是买她,务必也要做的礼数周全,想要以正经“迎娶”之礼在对待英莲,是以要等三天之后再过门,却不料,只因为冯公子这一番的“郑重其事”,才令得好端端一段姻缘变作孽缘。

缘何今日如此不同,这被拐子打怕,本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小英莲竟然能如此出头呢?大家恐怕也已经猜得到,原因是这小英莲,早已经非昔日那个英莲。

此间呆在英莲躯体里的,是个叫做方莲生的现代女子。

方莲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到这红楼的世界里来。

她初初醒来之时,两眼一抹黑,只有那兄很霸道的拐子,对自己颐指气使,又时常锁着她在屋子里做些粗活,不肯放她出外,是以她虽然醒来,却对外面的世界是黑是白都很少知晓,一直到四五天后,那拐子才肯放她清晨出外打水,却正好遇到这位冯渊公子。

方莲生原先听到自己叫英莲的时候,本是怔了怔,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并没有在意。又见那拐子对自己态度甚是恶劣,起初还以为真个是自己亲爹,后来才慢慢回味过来,这人如此凶巴巴恶狠狠的,时时刻刻说他是自己亲爹,却一副恨不得要卖了自己的样子,偶尔言语之间也透露出来,是将她拐来的,所以她就是他的亲女儿……方莲生就算知道此刻,也不敢确定自己人在何处,及至遇到了这位冯渊公子,互相通过了姓名之后,才霍然惊悚:莫非自己真个是到了红楼之中?

而且现在,正巧是冯渊初次跟英莲见面。

莲生初中的时候便读过《红楼梦》一书,第一遍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只为了刘姥姥之无稽荒唐大笑了一回,为了黛玉焚稿归去而大哭了一回,对于香菱,却总觉得印象不深,等看了第三遍,才回味过来那是个极命薄的人,本该有一个疼爱她如珠如玉的父母,本该嫁一个爱慕她非她不娶的绝品风流夫君,却偏偏落入了那粗鲁不堪的薛大傻子手中去,最后被薛蟠正室欺辱,落得个凄惨而死的下场,魂归薄命司,为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

后来莲生闲暇,看过这一段之后,常感叹,长恨那顽固不化的“三日之约”

如今忽然确认了自己是英莲,而这个明显对自己有意的长身玉立,风流翩然的公子竟然就是冯渊!莲生听他同拐子交谈,心头却在暗暗筹划。

是以才从中插嘴,不让那冯渊有考虑出口的机会,莲生心想:“倘若他不答应,那么这门亲事自然是结不成,让他自安安分分的去了,不娶自己的话,就不会遇到薛蟠不同他争抢,自然也不会伤了性命。但倘若他真的是以自己为重,立刻答应了的话,那么这门亲事便是上天注定。”

这冯渊本是个聪明灵秀的人,见莲生如此知情识趣,自然也将那一番迂腐的规矩且按下,他本来就不算是个讲究规矩礼节之人,当下顺着莲生的话,同那拐子约定好了,出门而去。

剩下莲生跟那拐子两两相对,那拐子瞪着莲生,问道:“小贱人,今日怎么这么多话,当爹的还在说呢,你插得什么嘴?最近可是没打过你是不是?”

莲生望着他,反而微笑着说道:“亲爹,您别动怒,您不是手头紧么?急着催他一点让他快些拿银子来,岂不是好?女儿为您着想,您又何必动怒呢?”

那拐子奇奇怪怪看她一眼,说道:“怎么今日如此爱说话,莫非是看了那冯公子,动了心了?”

莲生笑道:“这还不是亲爹你撺掇成的?如今却又说这些做什么?”

拐子看不透她究竟是怎么了,想到银两即将到手,又觉得欢喜,于是压了一腔疑惑,坐下说道:“今日合该我走运,这冯公子,是城中有名的断袖,素来只喜欢那清俊少年,没想到竟对女儿你一见就爱上,也算是你的造化。”

莲生此刻最怕的,就是他忽然走了,或者遇上薛蟠,另生枝节,于是便也有心缠着他说话,说道:“这是上天注定的,亲爹你的福气……”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想:英莲受了他这么多年的折磨,阴差阳错,今日让自己替了她的身子,这些苦楚若是不替她尽数讨回来,却非让她一缕香魂妄自归去?

何况这拐子从来凶性作恶,自来不知拐骗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孩儿,害了多少夫妻家离散,这口气自然是一定要想个办法出的。

莲生心中盘算着,一边同那拐子言语周旋。

且说冯渊出了门,一路如飞,回到自己的住宅,二话不说叫人取银两来。下人们不知发生何事,账房立刻取了一百银子前来,正在问讯发生何事,恰巧冯渊素日里玩得好的一个朋友寻上门来,要请他同去游湖。

不料进得门来,见冯公子神色凝重,手中捏着一个布包,一边交代人备轿,飞速的准备红烛,布置厅堂,排放帖子,邀请司仪,点缀花轿……种种种种,真是前所未有的态度认真,干净利落。

那人唬了一跳,急忙挥手制止了想去通传之人,自己静悄悄地进得门去,走近了,却见冯渊一边吩咐着众人去忙,身后带了几个人,边退着边转过身欲走,没留神,两人竟正撞了个满怀。

第三章

那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着冯渊身后走去,想吓他一跳,却不料冯渊说着正转身过来,疾步一迈,两人都不防备,登时撞了个满怀。

冯渊果真被唬了一跳,却被那人伸出手臂一把抱住,笑道:“可被我捉住了!”

冯渊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眉清目秀,形容娇媚,却正是应天府一个有名的戏子名角,艺名唤作琪官,本名叫做蒋玉菡的。

冯渊笑道:“原来是你,我倒是谁!这么爱胡闹。”

蒋玉菡松开了冯渊,说道:“自然是我……冯哥哥,你这是在忙什么?我瞧你百年才有这么一顿正经时候呢,指挥若定,倒似我们戏台上那大将军,要点千军万马,去北定胡虏。”

冯渊说道:“你笑话我呢?不过我今日的确要正经了些,好兄弟,你来的正是时候,哥哥告诉你个大大的喜讯,你也须帮哥哥的忙。”

蒋玉菡奇道:“真是奇了,说你正经,你便真正经起来了?什么喜讯啊?我方才听你说什么轿子司仪的,总不会是你冯府上要办喜事了吧?”说罢望着冯渊,嘿嘿地只是笑。

冯渊闻言,拍拍蒋玉菡的肩头,笑的宛如一朵风中菡萏,半是带羞,半是带美,又有几分无比的惬意,说道:“好兄弟,真个是你说对了,哥哥今日便是要办喜事。”

蒋玉菡跟冯渊向来交好,知道他是个喜男风的性子,尽管听了些轿子司仪之类的词,也只以为不知冯渊突发奇想要搞什么名堂,是决计想象不到他当真是要娶妻,一听冯渊承认,当时就觉得额头带汗,直愣愣望着冯渊,问道:“哥哥你莫不是发烧了?怎么说出这等荒唐不可靠的话来,你莫要作弄兄弟。”

蒋玉菡身为戏子,素来东奔西走,迎南走北,见惯了多少达官贵人,王公子弟,多因为他扮演的是娇媚小旦,台上那一股气质别具风流,多少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奇癖之好,蒋玉菡虽然并不热衷此道,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少豪门大户人家,势力压下来,也是无可避免,不能抗拒的,多多少少,也习惯承受了些。

他到应天府之后,因名声在外,便引得冯渊闻风而来,冯渊是个温柔风流的性子,虽然好男风,从来不强迫于人。蒋玉菡见惯了那些强横霸道之辈,对冯渊自是另眼相看的,两个人你来我往,情到浓时不免作出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