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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鲛人师弟后我被迫吃软饭(86)+番外

作者: 两江水 阅读记录

他伸手拦了一下:“真要去吗?”

阿酌从他的手臂穿过,转头静静看着他,睫羽轻碰在他的面上。

可惜只看到山中空寂的夜。

伴着寒凉的风, 他继续往前走,穿过执学大殿, 在后山的藏书阁门外流连几步,看那之前读书的弟子们都已不在, 内里的长明灯已盖上了蒙尘决,阁楼落在一片昏暗之中。

将蒙尘决拂去,看那莹莹光芒延展铺开,落在阁楼的角角落落。

他提着灯走上阁楼, 一层一层看过那些书本,又慢慢走下,绕过书架,后面是一个储物室, 日常放些杂物。

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转身往外走。

这储物室没有窗棂,不透风,可他的衣袖忽无风自动,带动杂物堆上一个画轴,那卷轴落到地上,咕噜噜滚到他脚边。

他俯身捡起,画轴的绸带没有系好,一提起来就抖落开,扑出细细灰尘。

他看着这画不禁笑了一笑,以前师兄几人被罚画山河图,还找他指点,他们也还算努力,认真学了不少东西,后来也交了差,不过么……看样子交上去执教也没太重视,丢在了杂物堆里,大抵也没细看。

这副《山河图》是他们三个一起完成的,师兄画了屋舍楼宇曲水亭台,鬼王画了山山水水花草树木,妖王就画人,只是他们画得实在都不太像,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尚且还能看出来,但那些人……说是妖魔鬼怪也不过分。

当时妖王说:“的确不像人,因为太多了懒得画,后面用墨点子甩上去的,反正比例都很小么,本来就看不清楚脸,没事的。”

至于能交差,估计是执教不想再为难他们,也不太想为难自己。

他看了一会儿,思量些以前的事,便要阖上。

景樽站在他身边,轻声道:“既然打开了,就再多看一看。”

他听不见,抚了抚那亭台楼宇,慢慢将画轴卷上,卷至一半,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静默须臾,再要打开,耳畔忽听一声沉闷地痛呼。

他的手一抖,画轴滚落在地,遍寻一圈,仔细听那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又在这储物室走了几圈,敲了敲书架,贴在墙边听了听,都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

于是捡起画,还要看看,听得身后一声轻咳。

他没有回头,慢慢将画阖上。

景樽在那脚步声靠近前回到识途戟中,方方落定,顿觉这储物室骤然覆上了结界,这是个封闭的结印,那来者不想让人听见他,景樽没法动用灵力解这结界,一时不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了。

脚步声渐近,一缕衣摆晃过,蓝衣白纹,这是照砚山掌教的装束,可他只能摇头,开口:“哥。”

那脚步停下,待他回头时,来人已幻回了原貌。

姜雪行的肤色很白,恍若冰雪,雍容华贵的样貌,偏眉目中透着凉意,缓缓走到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幅画,慢悠悠卷起,拿了根丝绦系住,笼在袖中的储物袋里:“让你走,为什么不走?”

“我走了,也没有救兵可搬。”如若师兄破不开那屏障,他如今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对抗,就只能一人犯险。

“你一定要搬救兵吗?”

“师门有难,不可坐视不理。”

“师门?”姜雪行冷笑,转身坐在一个小椅子上,目光从他手上掠过,“婚契是如何毁掉的?”

“一摘就掉了。”阿酌也搬了个小椅子坐下。

眼前人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我戴了千年都摘不下来。”

阿酌正色看着他:“因为你心中没有爱。”

“我不需要。”姜雪行的眼中若覆了薄雾,疏离幽远,“原想它能护你周全,可你自己毁掉了,也罢,你既然不肯走,就同我站在一起吧,你也是鲛人皇子,应担当起你的责任。”

阿酌轻叹:“你占着照砚山要做什么?”

“仙门只是第一步。”

“我不会按照你的要求做。”

姜雪行不急不慢道:“你知道上界给鬼王的婚贴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这也是阎厄之前一定要去找他的原因,又如何会不知,阎厄还质疑过,既然婚契能转,又为何一定要写着谁的名字。

姜雪行道:“我把婚契转给你,就不会再得到庇护,而你毁掉婚契,第一个受到责罚的还是我,这千年父母皆已不在,我得以眷顾苟活至今,自玉扣消失便将命不久矣。”

阿酌的神色微变:“我害了你?”

对方起身,不回答,只继续道:“你知道我和雪奴是如何在仙门到来前就将那么多鲛人迅速送出黑水的么?”

即便沉沙阵彻底解开,黑水之下的鲛人族要出来,也还是得乘坐那一艘小小的船,一次至多只能承载四个,要把上千鲛人都载出来,需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