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飘絮(8)

巧手翁在此守侯了三十多年，每天都要去为其驱赶鸟虫，还要让其多吸收天地精华和温泉灵气。因此果实在很难成活，自结果之日起，每到日头垂直照在其顶部就会散发奇香，令鸟虫趋之若骛。巧手翁为此果不敢稍离，这三十多年来就靠果物为生，猎了鸟类也是茹毛饮血，着实过了三十多年的野兽生活。

谷中多的是大型的珍禽鸟类，只见巧手翁随手一指就掉下两只大鸟，足足有十来斤。絮儿拿出一炖药的石锅，清洗干净，装满水，打火开始烧水。

在澈的帮助下清理干净了两只鸟，她想起叫花鸡的做法，看这鸟实在太大，就把它们一剖为二。看见树上有不少蜂窝，让撤小心摘下一个，果然，蜂蜡之下，满满的是蜂蜜。林絮儿把蜂蜜涂抹在鸟身上，然后找来几片大大的桐树叶子，把鸟包好，然后再在上面裹上一厚厚泥巴，用几根大木材点上松香，燃上，然后架上鸟。

大火足足烤了一个时辰，不时有香味传出，片刻整个山谷弥漫了这种甜香。

巧手翁每隔一会儿就要来看看，直催絮儿。一旁的澈也盯着那几坨大泥巴咕咚咕咚地咽口水。

终于絮儿示意可以吃了，巧手翁一蹦老高，也不顾烫手，直接抓过就撕开裹泥，却见絮儿把泥块稍用力摔在地上，泥土全掉了，露出里面焦黄油亮的桐叶，还直冒着热气。

絮儿拿过一把小刀，轻轻地拨弄了两下，就露出了黄灿灿，香气袅袅的鸟肉。巧手翁丢掉手中的泥坨，转战絮儿呈上的鸟块，大啖几口，全然不顾烫了嘴巴，啧啧有声地吃起来。

絮儿拨开了一个给澈，看见巧手翁那个转眼就只剩小半个了，笑着去拨开另一个，送上。回头却见澈用手撕下一块鸟肉递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吃了，两人相视一笑，澈也撕下一大块塞进嘴里。

四个鸟块被巧手翁解决了两个半，澈喂了絮儿半个，自己吃了一个多，这一老一小此时都捧着肚子直砸嘴巴。

絮儿收拾着残局，巧手翁嚷嚷：“臭丫头，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不如我收你作徒弟，以后我教你医术和用毒。你就天天做好吃的孝敬我，就这样!谁叫你偷了我的灵果！”

絮儿听了他小孩子般的嘟嘟囔囔，心中暗喜，这样也好，反正也出不去，以后学会医术就不怕澈受伤了。

自此，三人在这谷中安心住下。絮儿跟着巧手翁习医，而澈也开始学习父亲给自己留下的武功秘籍。絮儿还用药材制出了咸甜辛辣的调味品，变着法地给老少两爷们办伙食。

不觉寒来暑往，在谷中就呆了两年。

一大早谷中就响起絮儿不依的叫声：“臭老头，你看啦，澈现在飞好快，你徒弟我还只会跳啊!快教我轻功啦!”

巧手翁晒着药材，全然不理会。他口中絮叨：“教你轻功，想得美！到时候你飞出谷去，就留下我一孤老头子，再也吃不到你臭丫头做的菜啦!我才不干呢!”

耳尖的絮儿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出谷去，忙问：“臭老头，你知道怎么出谷去对不对？”

巧手翁连连摇头：“我没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他这个样子，絮儿更加觉得可疑。她一直以为老头几十年不出谷是因为他也没找到出谷的路，原来竟不是。

她微眯了双眼，威胁地看着巧手翁：“你说不说，否则从今天起你别想吃饭。”

老头立即苦下脸来，可怜兮兮地摇着她的手：“那我告诉你，你不准抛下我走。”

絮儿扯过老头的长须：“你说不说，我若走就带你一起走。你若不告诉我，我现在就不要你了。”

"澈儿，澈儿---"

听到叫声正在练功的男子停下来，清俊的容颜，冷冷的眸子，俨然不再是个绒毛小子了，稍薄的嘴唇微抿，嘴角溢出一丝无奈的笑看着一路跑来的絮儿。

“姐姐，这么高兴，是不是又用药物整到老头了？这老头也真没用，老是栽在自己徒弟手里。”顺手把絮儿脸颊边跑散的一缕乱发拂到耳后。

"不是啦，告诉你啊，澈儿，我们可以出谷了哦!老头其实一直都知道出谷的路啊。"

絮儿仰头看着宇文澈，这两年澈儿在她做的美食栽培下，长了好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害得她现在跟他说话都得仰着头。

澈闻言并没有露出很高兴的表情，他知道在谷中这两年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他原本以为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一旦出去，情况肯定会不一样了，他还有血海深仇在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这样与絮儿每天想守的时光肯定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