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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夫人(土包子/悍匪系列/出书版)(2)+番外

没错,就是这样的,记忆中本该幸福的童年因为自己的无法反抗而变得格外悲惨,而凶手就是这个混蛋。黎仅一瞬间觉得热血上涌,真想一拳揍上那张虽然变得更加英俊但笑得和小时一样可恨的面孔。

「哇,这就是小仅吗?呵呵,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又黑又瘦的小鬼,会出落成如今这么标致的样子。」万仞山的两只眼睛就如同狼眼一样熠熠放光,盯在黎仅的脸上就挪不开了。

「没错没错,当初流着鼻涕的小鬼头,今天已经做官了,呵呵,这还要感谢山少爷,带着他读了几本书,不然哪能有今天的成就。」黎父见自家儿子只是恶狠狠瞪着面前的大金山,嘴唇紧抿着也不肯说话,不由得连忙上前打圆场。

「不,小仅从来就不流鼻涕,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做我老婆,让那些女孩子当我们的丫鬟了。」万仞山的眼光开始变得邪恶,在黎仅浑身上下打量,如果视线能剥下人的衣服,那黎仅此时早已一丝不挂了。

「久别重逢,叫小仅果然还是太生分了。不如还是用回之前的称呼吧。夫人近来可安好吗?」万仞山微笑上前,大手一把握住黎仅白皙柔滑的修长玉手,「咕嘟」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十五年了,他的事业和武功终于达到巅峰,有资格来见这个被自己从小就认定的夫人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出落的如此秀丽。万仞山在心里狂笑:哈哈哈,上天还真是很厚待自己啊,不枉他心心念念的想了小仅十五年。只不过好奇怪:「夫人的手为何这么冰凉?可是在外面受了寒气吗?」

「夫人你个脑袋。」黎仅忽然暴起,拳头在万仞山的头上雨点般落下:「万仞山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去死,奶奶的我好不容易才逼着爹娘搬了家,搬到京城来,我带着四个惹祸精在这大白菜都是两文钱一斤的地方讨生活容易吗?我为了什么?妈的你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们家仆人不是说你被什么雪山神剑带走去学艺了吗?奶奶的你为什么不冻死在雪山上得了。」

万仞山当然不会将黎仅的花拳绣腿看在眼里,还动情的拥抱住对方,硬是颠倒黑白道:「夫人,我知道你这么激动,是因为太想念我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一定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我的下落,日日夜夜都为我悬心,所以此时看见我,所有的爱意和担忧都化为愤怒,没关系,你尽管打吧,稍后我们再好好叙叙离情。」

黎仅几乎要气昏了,这个混蛋还真是深谙指鹿为马之道,真不知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竟然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借口来。他气到了极点,偏偏又挣脱不开万仞山的怀抱,于是干脆抬起腿,用膝盖狠狠向万仞山的某个部位顶去。

因为都是男人,所以这准头是毋庸置疑的,万仞山就算武功绝顶,却唯有这么个重要部位依然脆弱,当下只痛的「嗷」一声狼叫,蹬蹬蹬连退了三步,听黎仅阴恻恻恶狠狠的道:「你不是说我想你吗?不是说我日夜都为你悬心吗?奶奶的,我的确很想你啊,我也知道你这十几年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花天酒地,为了从此独占你,我决定要让你当太监。」

他一边吼就一边又扑了上去,只不过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黎家其他四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抱住他,痛哭流涕道:「小仅啊,山少爷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不可以这样对他了,你……你要为我们考虑考虑啊,小仅,你可是礼部尚书,若让人看见你现在这举动和说话,只怕天下人都要笑掉大牙了,小仅,你不为我们也该为自己的形象着想啊。」

万仞山利用这个时间短暂的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总算将那钻心的疼痛给压下去了,他心想不行,要再刻苦一些,等到把护体神功练到命根子上,那就不怕了,不然就依小仅的火爆性子,只怕我还不等把他吃到嘴里,兄弟就被他除掉了。

只不过身体上吃了亏,嘴头上的便宜总要占回来,因此万仞山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叫嚣道:「夫人啊,你可不能这样,我知道你生气,但你可不能拿这玩意儿撒气啊,他可关系着你后半生的幸福,还是说,你后半生想守活寡啊?哎呀夫人,我怎可能让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你放心,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到时你便知道这物件儿的妙处了。」

「放开我,我要和这个混蛋拼了,今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妈的我要新账老账一起算。」黎仅捋起了衣服袖子,俏白的脸上一片煞气,一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其他四个人吓得噤若寒蝉,立刻放下了缠住他的胳膊和腿,老鼠见了老猫般的悄悄溜到墙角蹲下来。

「山少爷到底喜欢小仅什么啊?就这副架势,比我这河东狮子还猛,难道他嫌日子过的太顺,想找个人天天揍他吗?」角落里,黎艳不解的问着哥哥,她实在是无法了解万仞山的想法,说起来,十几年前,这山少爷虽然总是如愿以偿的处于夫君地位上,但他可没少挨黎仅的揍,怎么到现在还学不乖呢?

「你确定他真的是喜欢小仅吗?」黎丰也悄声的反问回去:「看看那两个人吧,咱们小仅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山少爷的选择多了去,听爹说昨晚在秋红楼,人家还说那里的头牌花魁别人都不待见,只有山少爷过去的时候才殷勤伺候呢,甚至一文钱都不要的,倒贴知道吗?」

黎艳白了一眼自家那不争气的老爹,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咱们赶紧求神拜佛,保佑这两个人千万不要发生冲突,不然两方面咱们谁也得罪不起,而最后倒霉的,也一定是咱们。」她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四个人一起双掌合十,在墙角蹲着念念有词。

「算账吗?太好了夫人,我正要和你一起算算账呢。」万仞山从怀中掏出一大摞大小不一样式各异的纸张,「啪」的一声,豪气干云的放在了黎家那塌了一个角的桌子上,双目带着满满的笑意和挑衅的看着黎仅。

「这是什么?」黎仅疑惑的问。

万仞山挑高了一道眉毛,一脸欠扁的得意神情:「你自己看啊,夫人,这就是你将来不得不嫁给我的理由。」

「我真想拿针线把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缝起来。」黎仅恨恨的道,一边翻看着那一摞纸张,渐渐的,他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又开始发红,最后变成了青色。他回过头去,看向角落里四个瑟瑟发抖的罪魁祸首,森冷的,一字一字道:「这些……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对不对?」

黎父连忙奔过来,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仅,你别生气别生气,消消火消消火,哎呀你看,现在可好了,我们所有的债务山少爷都帮着还了,现在我们只剩下山少爷一个债主了,大家又都是旧识,山少爷又对你青眼有加……」

「滚。」黎仅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看见老爹还想啰嗦,他眉毛一竖:「给我滚开,你们这些败家的祸害,我恨不得拿刀一个个把你们都宰了,大不了我去自首,被腰斩也无所谓,被车裂也无所谓,被凌迟也可以,好过天天替你们收拾这堆烂摊子。」

黎仅真是怒极,这些年他有多累,只有自己知道,偏偏这四个惹祸精根本都不体谅他一下。他定定的看着黎父,目中忽然流下泪来,颤抖着手指指向那一堆欠条,一字一泪道:「你们知道吗?我是你们的儿子,可是从十岁开始,我就要一边读书,一边替你们在背后收拾烂摊子,你们……你们怎么忍心让我这样……你们……你们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还是说,我是你们捡来的,就只是为了替你们还账的工具而已?好……就算这样……就算我只是你们养的一头牛一匹马……你们……你们也总要让我喘一口气吧。」

黎仅从来没有对父母兄姐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那四个人全都低下了头,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有过愧疚和悔恨,也想改掉自己的毛病,却偏偏事到临头又陷了进去,如今看到黎仅流泪,四人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忽见黎仅将手里的那摞欠条一扬,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他们忙奔上前去,一张张都捡起来,一边小声的道:「对不起小仅,我们……我们改,我们肯定会改,我们从明天,不,从今天就改,我们发誓。」

「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你。」黎仅转过身去面对万仞山,他早就麻木了,父母兄姐就像是他前世的债主,这一世他就是来还他们那些债务的,怎么可能指望他们真的会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万仞山,我……我会还你,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三十年都好,这辈子还不完,我下辈子继续还。但是现在,请你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可以吗?」

「夫……哦,小……小仅,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刺激你,但是……但是……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今后决定住在这里了,我要时时刻刻陪伴在你的身边,我从当年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就发过誓,当我们再见之日,我便要紧紧的跟随你,再也不和你分开一步。」万仞山张开双臂,做感动状要去拥抱黎仅,却被他一脚踢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