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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系列外传之眠月(24)

过了好一会儿,忽见宁天帆一挥手,然后森声道:「都下去。没有我的传唤,不许进来。另外,止行刑,鬼哭狼嚎的烦死人了,让她以后记住这个教训。」

外面响起潮水般的脚步声,南宫夜轩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些丫鬟如临大赦的样子。不一会儿,叫声也停止了。

宁天帆冷笑道:「堂堂的杀手王爷,竟然不喜欢听惨叫声,这还真出乎我的意料。」

南宫夜轩也微笑道:「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教主竟然会这样容易就放手。换做是我,月牙儿便一辈子也不会爱上我,我也要将他拴在身边,只要能看见他,拥有他,其他的我都不管。以为教主也是我这样的人,没想到却是我想错了。」

宁天帆的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漠然道:「你懂什麽?十年前,我何尝不像你这样的想法。可如果当你真的这麽做了,当你用了十年时间,也换不来他一个哪怕是敷的笑容,听不到他说一句带半丝感情的话,你就知道,我为什麽会放手。」

宫夜轩低头沈思,慢慢点头道:「也许吧,我是那样的爱着月牙儿,如果让我看着这样的他,整看上十年,我或许也会崩溃的。」

宁天帆冷冷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麽你可以走了,在我还没改主意之前。

南宫夜轩抬头微笑道:「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我说过我有事情要和教主谈。」

他站起身,见宁天帆没什麽反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教主知道月牙儿和江清晓是父子,你也一定知道我得到月牙儿的手段,也不甚光彩吧?我是从堂哥府里强行将他要来的。」

宁天帆不知道他要说什麽,但是内心中那份始终挥之不去的一点希望和期待,却让他耐着性听南宫夜轩说了下去。

南宫夜轩道:「月牙儿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像他爹那样刚强,但是他对我也是没有好感的,他我,也恨我,坐在马车上,他只是缩在角落,用戒备的眼光看着我。就在那时候,我意识到如果只露出王爷威严的一面来逼迫他是不行的,就算我可以得到他的人,将来也不可能得到的心。」

宁天帆心里一动,面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听南宫夜轩说下去。

「於是我放弃了用王爷的身份来压他。我温柔的对他,关心他,爱他,宠他,我原本以为,要我始终这样的爱他宠他,总有一天,月牙儿也会敞开心意接受我。古语说,精诚所至金石开,这话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

「但是我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麽好。月牙儿从放下对我的防备,到慢慢对我产生感激,到为我的柔情而动心,最后对我有了感情,是那种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一切,只不过用了不到个月的时间。」

宁天帆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道:「所以,你今天晚上是来刺激我的吗?」

南宫夜轩满头黑线:「你看我是想早死的人吗?」

然后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当我们处在这个地位,拥有这种身份之后,我们往就会不由自主的偏离自己的心,就比如你吧,明明想对江清晓好一些,可是表现在行动上,成了逼迫,你逼他吃饭,逼他休息,就算想逗他开心,可在他眼里,你也是要逼他开心。」

他说到这里,就顿了一下,咳了一声道:「更不用说那种事情了,你也肯定逼迫他不知道做了少次,你说,这样的你,怎麽可能让他爱上呢?」

「就算我逼他,我也是为他好。」宁天帆暴躁的挥挥手,然后又慢慢的将手握成了拳头:「好,现在还说这些干什麽?他爱不爱上我都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和他……斩断了所有的情意恨和爱,根本都已经不重要了。」

南宫夜轩摊手道:「你又来了,教,你问问自己的心吧,它真的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彻底忘掉江清晓吗?你可知道,江清晓最说出的那一句‘天帆,谢谢你!’并不是为了脱身,而是发自真心……」

不等说完,宁帆就猛然站了起来,冲到南宫夜轩面前,激动的大声道:「你说什麽?你凭什麽这样说?不…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他就是为了脱身才说出来的,他就是……」

「我不了解江清晓,可是我知道,当一个人在说违心之言的时候,他的声音里绝对不会有那真挚的感情。教主,请你想一想,想一想以江清晓的性格,他会不会为了脱身,而逼自己说那样一句违心的话?请你再想想,他说的那句话,真的是为了脱身而敷衍你的违心之言吗?」

南宫夜轩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门口走去。宁天帆则是如遭雷击,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后。

当南宫夜轩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另一只脚却还未抬起时,他终於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带着音的问话:「等等,你……你是什麽意思?」

南宫夜轩心里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你被说动了就好,嘿嘿,我还真怕你就那麽无动於衷的看我走呢。

不过表面上当然不能表现出这种庆幸,南宫夜轩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不过身形倒是停了,淡道:「我什麽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吗?聪明人是不必点化太多的。我只想告诉你,或许,你也以试着改变一下爱江清晓的方式。」

「要……要怎麽改?」宁天帆懊恼的在桌上捶下一拳,可怜的桌子立刻沦为无辜的牺牲品碎片片,他朝着南宫夜轩的背影大吼道:「我……我根本就不会改。」

「到底会不会,不试试怎麽能知道呢?说到底,还是要看自己的心想让你怎麽做。」

南宫夜轩嘴角边已经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了,他又接着迈出第二只脚,淡淡道:「对了,我们计明天就出发回中原,还要赶在过年前回去呢。因为临时增加了一辆马车,所以我挺烦恼的,要是有好车夫的话,介绍一个给我吧。让他去沙漠客栈找我就行。」

他说完,看也不看身后已经黑了脸色的宁天帆一眼,轻松自在的走出了房间。

对於南宫夜轩昨天晚上的秘密行动,月牙儿根本毫不知情。当南宫夜轩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上呼呼大睡呢。

南宫夜轩也觉得很累,心想做媒人真不容易啊,关键是怕出了力还不讨好。自己过去总是把门的媒人都给丢出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一边反省着,就爬到床上打坐调息,待真气运行了三十六周天后,果然觉得身体舒畅多了,神也变得充沛了,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月牙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一盆水,上面搭着雪白的毛巾。看见他睁眼,就笑道:「看来真累坏了,我醒了你都不知道,来,洗把脸,吃完早饭我们就要往回赶了。虽然累些,不过腊之前可以到家,还能好好歇几天。」

南宫夜轩笑着接过毛巾,并在月牙儿的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凑近他耳边笑道:「是啊,过完年们就准备成婚的事儿,可够忙一阵子了。」

「成……成什麽婚啊?你……你想让太后和皇上杀你的头麽?」月牙儿吓坏了,惊慌道:「这事情也就我们爷,嫩草和咱们府里的人知道就行了,传出去非获罪不可。」

「笨,获什麽罪啊?你看我堂哥娶了嫩草,不也没事儿吗?听说关山后来也和那公鸡精成婚,孩子如今也和小飞差不多大了吧?呸,亏这厮当日还骗我说他故意装作不知道这公鸡精的份,我这次在京城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只公鸡精,连原形都见过了,人在一起没多久就郎有情妾有意,他却还瞒着我,气死了。」

月牙儿目瞪口呆,想了想,好像南宫乘风是提过这麽一回儿,不过当时他没太往心里去,嫩草也不知道呢。

「那……那皇上这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就没给国师定罪?」月牙儿挠挠头:「不对呀,我觉得我们爷都很调,也没和嫩草举行婚礼啊,不就是因为怕皇上知道了降罪吗?」

「屁,皇兄他哪有脸说别人?他自己立的皇后就是一只妖精。说起来也是奇怪,最近好像是精们扎堆了还是怎麽的,你看堂哥,皇兄,还有国师关山,怎麽都和妖精好上了呢?我堂哥大概是因为嫩草不喜欢张扬,才没办婚礼的。切,他们娶了公妖精都行,我娶男人就不行?歹我们家月牙儿也是个正宗的人嘛。」

「我……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啊。」月牙儿白了南宫夜轩一眼:「你却这麽玩世不恭的。」

「是啊,我也是说正经的。嫩草和堂哥不愿意张扬,但是我们不能不张扬嘛,恩,也不算张了,请一些要好的朋友和亲人,摆几桌酒席,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些程序是一定要走的。」

南宫夜轩搂住月牙儿:「宝贝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想起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血就往脑子上啊。」

「好……好了,赶紧吃饭吧,再磨蹭一会儿,天就晌午了。」月牙儿心慌意乱脸红红,随便找个借口就跑出去。但是他知道,听见南宫夜轩这番话的时候,他是真的很窝心很感动。

一行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饭,南宫夜轩赏了掌柜的一百两白银,把掌柜笑的眉眼弯弯,就差没步一磕头的送这位财神爷出门了。

「坐马车吧,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还有大沙漠要穿过,保存体力最重要。」南宫夜轩指着店口一字排开的几辆大马车,把月牙儿和王妃让进了其中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