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舟/慢慢(103)

梁煊转着手机，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旁边一直没说话且不自在的胡馨仪，了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去了。”

人一走，胡馨仪才重新挨过来：“感受到没？隔壁班的一直盯着你俩看。”

梁煊虽低调，但出众的长相摆在那儿，从入学开始关注度就没低过，而夏津也因校庆那一场秀“一抛而红”，经过这段时间，她已经学会对那些目光免疫了。

“我已经麻木了。”

下午的跳高和四百米同时进行，夏津检录时胡馨仪已经去做比赛热身了，最后陪着身边的只剩梁煊一个。

一同前往的王穆然倒是被不少人簇拥着，一群人小声说大声笑，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听得人不是很舒服。

免得引起尴尬，夏津故意落后与她们一段距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梁煊说话。

奈何逃不过也躲不过，前头的人仍频频以意味不明的眼神回首打量他们，梁煊神色不由暗下来，有些严肃。

见状，夏津扯扯他的衣袖，故作苦恼道：“我不会拿冠军吧！”

梁煊被她引得一笑：“之前没参加过？”

夏津：“没有，以前的班这种项目都是被哄抢的。”

“那就可以。”

“但是你等会儿不能拍照，太丑了。”

“不会。”

“我说会！”

“我说不会。”

“会！”

“不。”

“……”

争辩下去就是个无底洞，眼见他心情变好，她便放弃了：“你好幼稚啊。”

贴上号码牌，夏津依顺序站在队伍中间，开始热身。

与平时训练不同，裁判哨一吹，现场的气氛就开始变得紧绷起来，仅是九十厘米的起跳高度，第一轮就有两个人因为紧张折在了后脚上。

裁判：“一人三次机会，不要紧张！”

夏津排在第五，童子功很扎实，轻松越过后收获一阵激烈的鼓掌声，裁判也欣慰地点头：“这位同学动作很标准，不错啊。”

一轮热身后，暂无人淘汰，而选手们都找到了节奏，比赛稳步进行。

随着赛程的推进，上调的高度逐步递减，待淘汰过半，总高度越过一米四七，再一次上调就变成了两厘米。

彼时，排在夏津前头的女生已经全部淘汰，场上也只剩不到十个选手。

她规划着轨迹，深吸一口气，越过的动作一气呵成，下落时杆子未动分毫。

哨响，她擦着汗重新回到队伍最后，梁煊寸步不移站在人群第一排，示意她过去喝水。

而赵望不知道何时站到了隔壁，突然干巴巴说道：“加油。”

王穆然随后赶来，她便移开视线，重新露出一副疏离的神情。

她淘汰了，先是毫不掩饰地瞥了夏津一眼，直接掠过，硬是挤到了赵望和梁煊之间。

夏津当作没看见，梁煊便拉着她走到另一边：“放松一下。”

男生那边已经比完，乌泱泱一群人一下全都围过来这边继续观赛，陈祉青也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挥着手给她打气，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宋培那里过来。

很快，胡馨仪的四百米也比完了，拿了亚军，确认完名字就马不停蹄赶来。

梁煊身后都是七八班的人，她走过去，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津津怎么样了？”

梁煊：“很稳。”

避开王穆然投来的视线，胡馨仪莫名觉得很烦躁，故意捻起语气：“梁煊，你以后会对津津好的吧？”

梁煊眼皮颤了下，清楚她的用意：“会。”

胡馨仪点点头，有些话夏津不愿意说，但作为朋友她认为有必要让他提高警惕：“虽然说信得过你，但她以前受过很严重的校园暴力，可能会比较敏感，你别做伤害她的事，也让别人再有机会伤害她。”

梁煊为之一愣：“校园暴力？”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津津没跟我提起过。估计是她爸妈跟王炎说过这个情况，他看我俩关系好才拜托我多加照顾，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不要让她钻牛角尖。”

梁煊沉默了许久，低着头不知作何想，片刻后才回答：“我知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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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结束，最后只剩下了五个女生。当中有几个还比夏津高出一点，估计是体育班的，活动的时候关节咔咔响，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为缩短时长，裁判临时改变规则，“比赛已经超时了，场地要赶紧留给下一场跳远，这次直接加五厘米，不行再降。”

众人没有异议，“可以。”

这下轮到夏津第一个上，她估算着退后两步，脚底摩擦地面借力，眼神前所未有地坚毅。

她纵然助跑，背越，颀长的身姿平稳落回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