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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系列之俘虏(出书版)(4)+番外

完颜绪一怔,不解的看向他,却不意见到乱发中一段白皙修长的颈项,这也是素衣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如珠的耳垂下,迅速的闪过一丝红晕。虽然只是稍纵即逝,那景象却凭添了些旖旎的味道。他这才醒悟过来,素衣是齐人,长在南方,十分看重礼教。自己刚才的动作对于金辽儿郎来说,是可以让他们感激涕零的施恩手段,对眼前的战俘,却已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一思及此,他连忙收回手,莞尔一笑道:「素将军真是冥顽不灵,你再好好的想几天,朕等着你。」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忽听素衣道:「我早说过,素衣的命,只卖给大齐百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完颜绪头也不回,轻轻笑道:「既然如此,就当作朕给这刑堂里的狱卒们一个优秀的练习靶子好了,你体力这么好,总是能撑住这一百八十种刑具的。」说完轻巧离去。

转眼又已过去了十天。仍不见有人来报素衣投降的消息。完颜绪心中越发不耐起来。他手段残酷,又聪明绝顶,对待看重的人向来都是恩威并施。郁苍便是降服在他这种非凡的手段下。当然,对待素衣,他心中恨极,又因几次怀柔招降都被素衣视若无睹,所以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严刑折磨上。

凭心而论,他要素衣投降,爱才之意倒是不多,只因金辽曾多次惨败在这人的手里。有心要他降服才觉得扬眉吐气。可素衣竟然耐住了他刑部大堂的诸多酷刑。这令他更觉得面上无光,心中烦躁之余,却又渐渐生出一股微妙的敬意。

星目微抬,窗台上一盆盛放的兰花映入他的眼帘。这盆名种是郁苍进给他的,他本不喜欢兰花,认为这花太娇贵,太脆弱。却因是宠臣的心意不好丢弃,便随意放在书房的窗台上。谁知经历过一个冬天,不但没凋零,倒长的茂盛起来,还开了花。此时细细看去,那花朵如一个小茶盅般大小,白色中透出淡淡的粉色晕染,别有一股清幽高雅的风情。

完颜绪站起来,走到近前,仔细的抚摸着那如丝绢一般的花瓣。只觉触手温润细腻。不知怎的,忽然让他想起那天摩莎素衣肩头的情景。心中不由忽的一动,暗道那肩头上的伤疤如何能与这花瓣相比,但那段颈项,却真真宛如这花瓣一般洁白细腻。由此又想到他至今不降,高风亮节,倒也不逊于空谷幽兰。如此胡乱想去,整个思绪里竟然都是素衣的身影。挥之不去,他也懒得深究,只命梓侬过来服侍更衣,然后主仆两个直奔死牢而来。

此时刚行完刑,狱卒小心领着二人来到牢外,只见素衣蜷在地上,长长的黑发乱七八糟的遮了面容,只能从身形看出来憔悴了很多。身上的囚衣已被十几种刑具撕扯的不成样子,破烂中露出或青紫或红肿的伤痕,间或可见几缕白皙的完整肌肤,宛若几道细痕一般。

梓侬心中一痛,不忍再看,忙把头别了过去,却惊见自家主子的眼睛紧紧盯在那个瘦弱了许多的身子上,双目中宛如要喷出火来一般。

梓侬年岁虽小,却长在深宫,又随完颜绪多次出入军士之中,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当下一惊,再向素衣看去,只觉那个身子宛如破布娃娃一般破烂不堪,如何能勾起完颜绪的欲望。况且并不曾觉得主子好过男色,因何这时候却露出这样眼神,难道自己竟猜错了吗?她却不懂完颜绪这样的男人,越是素衣这样的铁血男儿,越是这鲜血淋漓的身子,凑在了一处方能勾引出他潜藏在心底的嗜虐肉欲。

完颜绪极力控制着自己,却冷不防素衣抬起头来,四目相视中,那股子不屈依然如故。恨的他心里痒痒,险些立刻冲进牢房将他压在身下,看他还能不能硬到底。他双拳紧握,好容易压抑住了。愤愤的一扭头,对梓侬命令道:「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倒让素衣诧异,心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完颜绪从不好男色,对于在大齐金辽盛行的男风,他虽不排斥,却也不曾赞赏。如今却在忽然间姻缘巧合,对素衣饱受折磨的身体起了欲望,也实在令他震惊,更令他恼怒。暗道自己一定是这些日子国事缠身,都没有和哪个妃子亲近,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因此一回到宫里,便来到自己最宠爱的银姬房里。

那银姬正在和丫头们下棋取乐,忽见大王驾到,忙不迭的梳洗起来,却被完颜绪一把拉住,她身为大王宠妃,是何等聪明之人,只看完颜绪的眼神,便已明了。忙令左右退下,这里施展出说不尽的狐媚温柔,扶着完颜绪便向寝宫深处而去。

若在平时,银姬这样的手段,倒也足够让完颜绪快活。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张作态媚笑着的美丽面孔,他却觉得更加烦闷。脑海中忽然映入素衣秀气的面庞。那张容颜虽不如眼前丽人般明艳,却永远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如梅般高傲,又不失兰的幽雅。那两片薄唇,从不肯轻易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紧紧的抿着,多少呻吟痛楚就这样被他倔强的挡在唇边,令人想起来又恨又怜。

他痴痴想着,不觉银姬已将他外衣除下,她自己更是只余一件红色肚兜,露出半个欺霜赛雪的身子,端的惹人遐思。她还只管媚笑喘息道:「大王这些日子都忙了些什么,也不管臣妾想你的紧。」说完顺势躺在完颜绪怀里,真是软玉温香,说不尽的诱人。

完颜绪此时却半点感觉都没了,尤其听到那句话。他此时需要的是征服,征服一个难以征服的人的快乐,银姬的邀宠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呢。冷冷的推开越发绵软的身子,他烦躁的起身披上外衣,看着银姬错愕的眼神,只得胡乱哄道:「朕忽然想起还有些重要事情,你继续玩儿吧。上回你看中的那对翡翠镯子,今晚朕就让小顺子送过来。」说完拂袖而去,也不管银姬大喜过望,连声的谢恩。

梓侬本以为主子这一进妃子的房间,没有半天也出不来,因此忙着找梓楠说话去了。完颜绪找不到她,索性叫过梓留来,吩咐道:「你去死牢把素衣提来,朕要亲自审他。」

梓留心想一个敌将,又不想套什么话,何必要审。但见到自家主子一脸风雨欲来的倾向,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忙亲自到了死牢,令几个狱卒带了素衣,急急的赶了过来。又见完颜绪命所有人都出去,她更是不解,忙道:「大王,这使不得,素衣武功高强,万一伤了你……」还未说完,完颜绪已冷笑道:「他若有这个本事,朕便认了。出去。朕的规矩你还不懂吗?」

待梓留离去,方上前看着遍体鳞伤的素衣,反而又不那么急迫了,他本就不是急色之人,认为做爱这种事情,必须要慢条斯理,方能体会个中乐趣。否则便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只图一时痛快,却是索然无味。这种想法,倒也十分符合他坚韧的性子。此时他眼中看着这个已瘦弱了许多,似乎只能任自己宰割的俘虏,心中却早已想了好几种方法,务求要好好的享受一次这个中趣味。

再说素衣,被完颜绪独留在书房,只见这里清幽雅静,别说刑具,就连绳子都不见一根,如何能审问犯人。莫非他又要用那怀柔之策,可看他面沉如水,丝毫笑容也无,却又不像。

他正不解完颜绪的用意,却见他走了过来,双目定定的看着自己,忽然阴森森一笑道:「素将军,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怕是连澡也没洗过吧。看看这身子,血迹污迹到处都是,实在是不符合你这样高洁的人物。唉,这都是朕的疏忽,不过没有关系,朕现在就给将军补偿一下,你随我来。」说完一掌劈开那沉重枷锁,拉着他就向书房后走去。

素衣越发不懂他的用意,只是处于敌对立场,自然沉稳站着,毫不为他所动。其实他饱受了许多酷刑,又不得好好休息,体力早已不支,只是凭着绝不屈服的意志,方能苦苦支撑着站住。完颜绪倒有些惊讶,嘿嘿笑道:「你竟到这时候还有气力,有趣有趣,如此更好了。」说完为他拢了拢披在额前的乱发,忽然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大步向后面走去。一边道:「素将军,朕还从未抱过任何人呢,就连朕的宠妃,也没有如此的荣宠。你可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

素衣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虽不通风月,却也知道这样抱着可有些暧昧。更何况完颜绪还将他和自己的宠妃相提并论,其意图已十分明显。只是他还不明白,自己当初的样子,比现在何止好上百倍,完颜绪尚不为所动,为何今日已如此污秽邋遢,却让他另眼相看?再说也从未听闻这位少年天子有什么男风之好。莫非是自己多心了不成?可是……可是……

素衣沉默不语,却更令完颜绪喜欢。若说处变不惊,自己的臣子们倒也都能做到,但能像素衣这样泰山崩于前不变色者,却恐怕挑不出来。就连郁苍,那本也是一员名将,比起素衣,似乎也差了一些。他哪知道素衣只是猜不准他的用意,不愿妄自言动,失于身份而已。

及至来到书房后,那里果然有一个大浴池,四周以重重绯色的纱幔遮挡着,老远便可看见向上蒸腾着的袅袅热气。完颜绪并不重享受,因此这个浴池比起大齐皇宫中的,就少了一份华丽,只是多了几分大方庄重。几个宫女早早的便跪下了。完颜绪却挥手命她们下去,言道没有朕命,不许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