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悬在耳边（出版书）(61)

虽然目前这样容易被人误会的尴尬时间点出去见他不太好，但我还是跑到了阳台那边，看他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在宿舍外等我。

本以为会跟上次一样看到启文坐在底下等我，但是并没有……

我心底有股莫名的失落感跟安心感互相抵触着，很矛盾的一种感觉；我一方面对于不用在这样的时候与他见面而感到放心，但另一方面却又因为没看到他而有种失望的感觉……

才正想回房，我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起了简讯的声音，打开来一看，讯息里写着‘你们学校大门右手边，不见不散’。

虽然有点担心，虽然有点害怕，虽然有点不确定……

我的内心没交战多久，最后还是带着手机离开了宿舍，并且在校门口右手边……正确的说我走了好一段路，足足走了三个公车站，才看到坐在站牌下的椅子上的启文。

本来走出校门没多远，没看到启文时我就已经开始在怀疑是不是被耍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继续的往右边走，也没想要回宿舍或是打电话问他的意思。

‘没想到你还真那么听话，说右边就真的走了这么远啊？！’

‘不然呢？’我没好气的回应着，并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毫无心机的去相信别人。’

‘……才刚跟女朋友分手，就又在别的女生面前说喜欢她，这似乎不是一个好男人所应该要有的行为喔。’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启文苦笑着对我说：‘所以才没有办法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喜欢自己……’

‘你……’我生气的转过头去怒视着他，他明知道的，却……

‘你当初曾在电话里要我别退出，也许我不要勉强自己跟雯静在一起的话，你也不会跟小志在一起了吧。’

‘这是两码子事。’

至少我喜欢他的事实是不变的。

启文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看着我说：‘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你，虽然对好朋友的女朋友这么说有点不应该，不过……’启文说到一半便把脸凑了过来，轻声的在我左耳边说：‘我爱你……’

温热的气息取代了凉爽的晚风轻扑在耳际，由声音所传来的悸动，强烈的揪着我的心脏，瞬间让我胸口一紧，眼泪就这么飙了出来。

明明……明明小志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都没哭……明明……明明跟小志分手时我也忍着没哭……那为什么启文这么简单的就能让我流泪？连忍耐的机会都没有……

‘……’

我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所以只能放任自己无声的落泪，看着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牛仔裤上，逐渐的将颜色晕染变深……

‘所以现在……’启文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对我说：‘所以现在我不爱你了……’

我的内心很震惊。

他现在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他刚刚又为何要在我耳边说爱我？

我从来不知道，当亲耳听见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出‘我不爱你’时……是如此的痛彻心肺……

我依然僵直着身体、压低着头，不发一语……唯一变的就是眼泪争相夺眶而出的速度变快了。

‘要是我这样喜欢一个人，却只能让她伤心难过哭泣的话……那我宁愿对她说……我不爱她了……’

启文站起身来，一手抓起我紧握着拳头放在腿上的左手，我依然倔强的把头压得低低的，死命的盯着大腿上被濡染变色的区块，他另一手掰开我的拳头，放了一包面纸在我手里……

‘再见……’

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完，人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原地又掉了多久的眼泪，内心不断的责备着自己当初的优柔寡断及逃避现实的做法，才会演变成今天四个人内心都受创的局面。

手腕上的余温、手心里的面纸……是启文留给我的最后的温柔……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只是辗转从小志或雯静那听说，他直接休学去当兵了、手机换了、出国念书了……等等的消息。

时至今日，我不便也不想再从小志那打听有关启文的事情了，更别说是慢慢变得没在连络的雯静。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讽刺的是，偶尔自己一人在发呆，或是看着其他人双双对对感情很好的在一起时，我总会想着，要是当初跟启文在一起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也会是对甜蜜的情侣呢？

看着大学时期的点滴，想着那时年少天真的自己，期待着其实已经不会再传来的简讯或是他打来的电话……也许只能成为我这辈子的缺憾了吧……

而启文那句‘我爱你’，像是无形的耳环悬在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