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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风月系列之莫负东篱菊蕊黄(出书版)(12)+番外

但这怎么可能呢?司空混蛋很明显的是武林中人,面前这个迎娶陈家小姐的,却是正南王爷啊,堂堂的朝廷王爷,怎么可能是江湖中人呢。

然而他没伸手揭盖头,这让苏东篱松了口气,他明白司空揽月的性子,凡事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若真的是他,这盖头肯定要揭下来看看新娘的容貌,若是不合他的意,当场便能扬长而去。

然而下一刻,他被人扶着上了马车,那股熟悉的如同刻在骨子里的味道就又出现了。他自信他的感觉不会出错,毕竟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都是在司空混蛋的马车里度过的,对这车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

苏东篱还是不敢相信,抛开王爷和江湖人的身份,他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自己安慰着自己道:也许……也许王爷的马车也是很豪华的,豪华的马车都是这种香檀味道,所以……所以我才会觉得很熟悉。

只是虽然这样拼命的安慰着自己,他却仍是觉得不安,一只手放在腰间,那衣服里面便是他的随身针盒,只要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扎一下,只要轻轻的扎一下,这出闹剧就应该结束了。

司空揽月静静的看着对面蒙着盖头的「新娘」,心里大叫可惜,只因那一块盖头,所以看不见东篱的表情,否则的话,那该是多么精彩啊。不过没关系,现在看不到,但总会看到的。

司空揽月很期待苏东篱揭开盖头看见新郎是自己时的表情,他绝对相信,对方是不会令他失望的。

马车辘辘的走了好一会儿,苏东篱默默的计算着路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双灼热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这股熟悉令他不安。

他的汗水湿透了大红的喜服,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不行,一定要出手了,不然自己会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弄崩溃的,到时候就不可能顺利脱身了。

苏东篱的手慢慢动了起来,将小小的锦盒不动声色的取到了袖子中,吉服的袖子很宽大,现在又是冬天,所以即便他将两只手拢在袖子中,也不会令人起疑心,他慢慢的慢慢的取出锦盒中的银针,浑不知这番细微的动作全部都落入司空揽月的眼里。

司空揽月觉得好笑,索性抱拳倚在车壁上,看苏东篱能耍出什么花招。下一刻,他看到苏东篱将手抽出来,手心里托着一方雪白的帕子,他把帕子递给了自己。

苏东篱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想也知道,这马车只有王爷和自己坐着,不会有第二个人,到时候自己递给他帕子,虽然不出声,但王爷即便心有疑惑,也会接过帕子来,到时候自己指缝中的银针可以准确无误的刺中他的手背或者手腕,王爷嘛,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根针足够让他立刻昏迷,并且六个时辰内是不会醒过来的。

手递过去了,从盖头的缝隙中,他能看到另一只手在接近,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为什么这只手如此熟悉?不过……不过那衣服虽然是同样的华贵,却不是他见过的。

苏东篱拼命的安抚着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绝对不可能……虽然如此,额上仍是出了细细薄薄的一层汗水。

那只马上就要接过帕子的手却忽然停下来了,接着一个熟悉的带笑声音响起:「嗯,让我猜一猜吧,东篱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样?唔,无缘无故的递一块帕子给我,莫非帕子上沾着迷药?不对,若是沾着迷药的话,你不敢站起身将它捂到我鼻子上的,而且我也没闻到迷药的味道,那就肯定是指缝里藏着麻药银针了,你是大夫,也只有这种把戏可以玩儿。」

早在司空揽月出声的同时,苏东篱就一把揭开了盖头,他如同一只受了剧烈惊吓的小鹿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憋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直到司空揽月说完了,而且以一个十分慵懒闲适的姿势含笑看他的时候,他才终于可以消化掉这个事实,将那口气缓缓的吐出来。

「怎么会是你?竟然是你……果然是你……」苏东篱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道,接着又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会是王爷?你不是江湖中人吗?说,你是不是也是过来代娶的?你们的那个王爷不想娶陈家小姐,就找了你来,然后让你在半路上杀人灭口?」

司空揽月啪啪拍了几下掌,点头赞许道:「很精彩,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可惜的是,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正南王爷。似乎没有哪一条规定说王爷不能会武功吧?而且……咳咳,东篱啊……」

他忽然换上了一副正经八百的脸色:「你已经成为我的娘子了,所以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个秘密说给你听倒也无妨,事实上,我不但是正南王爷,我还是揽月魔宫的宫主。」

「不,你不许说。」苏东篱在听到秘密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大叫,他明白司空揽月打的主意,只可惜,嘴是长在对方身上的。

下一刻,他被司空揽月一下子搂到了怀中,听他坏坏笑道:「现在才想起来?晚了。反正你是这世上除了其他几位宫主和我的属下外,唯一知道我秘密的外人了,如果你不肯嫁给我,我就杀人灭口。」他做了一个砍劈的动作,最后手却落在那段优美洁白的颈项上,不住摩挲。

「我……我宁愿被你杀人灭口。」苏东篱大吼,拼命的想要挣脱出司空揽月的怀抱,只可惜双方力量相差何止是悬殊二字可以形容的。

挣了半天,却把他自己挣得衣衫凌乱发鬓散开,配合一阵阵的喘息,真是性感魅惑人心,司空揽月的眼睛一下子就不动了,盯紧了他,如同盯着一盘即将下腹的美味。

「司空……我们……咳咳,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了,这个忙……你……你一定要帮我。」

苏东篱定了定神,改变策略,想了想道:「嗯,我和你老实交代,陈家小姐跟别的男人跑了,恰好陈老伯和我是旧识,求我帮他这个忙,我实在是没办法,看他哭的可怜兮兮,所以……所以……那个,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吗?我……我这就下车……」

「为什么要逃走?」司空揽月却没理会苏东篱的自说自话,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他的眸子幽深难测,表情也变得深沉,倒让苏东篱愣住了。

「什……什么?」苏东篱眨了眨眼睛,思维确实跟不上对方。

「我说你前天为什么要逃走?既然离你要落脚的地方不过是一天的路程了,为什么要在客栈的时候就留书出走?」

司空揽月轻轻抚着苏东篱的头发:「是因为你已经察觉到我的心意了是吗?你已经认识到,我不可能放你走,而我想留下你,也绝对不仅仅是想给自己招揽一个有名的大夫,你察觉到了我的心意,对不对?」

苏东篱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下去,心脏再次擂鼓般的跳起来,他勉强挤出笑容:「你……你胡说什么……」

话音未落,胸口猛然被一只手压住,司空揽月嘴角边泛起了然的笑:「被我说中了是吗?你的心跳的真快。」下一刻,他猛然俯下身去,二话不说就捕捉住面前诱人的双唇,深深吻了下去,察觉到苏东篱想要躲避抗拒,于是一只手固定着他的后脑,将这个吻不停的加深再加深。

嘴角边渗出血丝,那是被苏东篱狠狠的咬了舌头,但即使如此,司空揽月也没有逃开,这滋味实在太诱人了,诱惑着他即便是万劫不复也不愿意放手。

就这样纠缠着撕扯着挣扎着,一直到面前佳人露出即将灭顶的表情,他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

「谢谢你东篱,如果不是你的出走和今天的代嫁,或许我还无法认清自己的心意,但是现在,我认清了,所以从此刻起,我不会再放手,你也不会再有第二次逃走的机会。」

司空揽月如同是宣誓般大声申明了自己对苏东篱的所有权,然后他向车外喊道:「近天,去山上把那个小书童给带过来,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看他从后门出去抄山路往前走,想必是和他主子约好了在哪里见面吧。」

连这个都被这混蛋给看透了。苏东篱悲愤的瞪着司空揽月,忽然赌气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哼哼,想让他乖乖的就范,这不可能,他是一个男人,是要娶妻生子的,这个混蛋竟敢将自己当成女人般的侵犯,不原谅,绝对不要原谅他。

不放手……呸,你不放手我就不逃走吗?美的你。

袖约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听说公子在车里,他欲哭无泪,心想公子啊公子,逃来逃去,怎么又落进这家伙的手里了?难道你们前世就有斩不断的孽缘吗?这下可好,我们要怎么办啊。

小书童愁眉苦脸的在脑子里转着逃离苦海的主意,转着转着,他就不争气的在近天温暖的怀中睡着了。

晚上在一家客栈中落脚,司空揽月在门边窗外都安排了人守着,因为临近揽月宫,所以白天近天已经用飞鸽传书调了一些分堂的手下,既然这新娘子是宫主中意的人选,那就不能马虎寒酸从事了,最起码的随行人员是需要的。

红玉这个贴身的丫头反而被冷落了,一傍晚的时间,司空揽月就腻在苏东篱房中,饶有兴趣的看他砸客栈中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