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里？
细细想来沈烟似乎从不属于神殿，他要走，也挺正常，可是……
当他们听沈烟亲口说他要离开神殿时，他们又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好像沈烟本身便属于神殿一般。
在短暂的寂静后，司瑶询问：“你要去哪里？”
沈烟道：“柳国。”
司瑶面色难看，她询问：“所以你要背叛鸾凤，去柳国吗？”
众人看了看司瑶，又用指责的目光看向沈烟。
沈烟道：“不是背叛，是交换。”
月归询问：“交换？”
沈烟点点头，言辞简单地将交换内容说了出来，众人闻言心情复杂，有气氛，有悲伤，也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庆幸按照柳国给予的条件，别说交换条件是沈烟，便是一位神官……
陛下都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幸好事情没有朝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如果他们之前有多么失望沈烟没有成为神官的话，现在他们就有多么庆幸沈烟并不是神官。
至少，神殿的颜面多多少少保住了。
在众人心情复杂时，沈烟道：“敲响钟声的是我。”
如果说一开始得知敲响钟声的人是沈烟的话，他们会感到生气，但是得知沈烟即将离开，他们就气不起来了。
说起来，他终归付出了太多。
沈烟拿出手中的无字书，在他的碰触下，他手上的无字书就好像是最普通的书籍，书封上写着“神殿传承”四个字。
众人顺着沈烟的动作，看向他手上的书籍。
沈烟道：“听说，这本书籍是第一任祭司大人流传下来的书籍。”
一位神伺开口道：“我知道这本书籍，之前听柳青神伺说过，是无字书。”
沈烟点头。
听这位神伺说起柳青，沈烟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柳青，想来柳青仍旧处于昏迷中，所以才没能前来。
沈烟道：“这次将大家聚集在这里，是想在离开之前将无字书上的内容告知大家，所以……”
不等沈烟将话说完，一位神伺询问：“沈烟公子，这本书籍为初任祭司书写，它本就属于神殿。”
沈烟眉头微皱，一句“但是拍下这本书籍的人并不属于神殿”，没有说出来。
那位神伺继续道：“沈烟神伺莫不是想要在与柳逐月公子离开时，带这本书籍进入柳国吧？”
沈烟感觉心烦气躁，一种暴躁感由心而生。
从明鸽城离开后，沈烟与秋渊经过一场平静的生活外，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糟糕透顶。
祭司大人与死亡擦边而过，哪怕前世他也没离开过鸾凤国，这一世他却要离开鸾凤。
想想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都令人感到烦躁。
一味的付出，代表着让他人理所当然地剥削。
沈烟想，以良好的态度很难获取到他人的认可，但是用糟糕的态度，却能很快获取到他人的认可。
反正，再过两个晚上，他就要离开神殿了。
所以，从今夜到明夜的十几个时辰内他应该可以肆意妄为吧？
事实上那种肆意妄为的行为应是最好的，这样，哪怕是以惧怕的方式，他也能够得到神殿众人惧怕的认可。
沈烟认为，作为祭司，他可能是最糟糕的祭司。
历任祭司被所有人爱戴，而他，从来都是异类，爱有，但是仇恨他的人也并不少。
沈烟看向那位神伺，与他双瞳对视，道：“你在质疑我？”
那位神伺道：“是的，我确实在质疑你。”
不等沈烟说话，这位神伺又道：“我知道你拥有治疗术，你很强，可是你能说说你的治疗术来源吗？你是否以毁坏神殿的情况下静悄悄获取到的这分力量？说到底你并不被神殿认可，所以你不是神官，你也不是神殿之人，你是以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又是以什么身份敲响钟声将我们所有人聚集在这里的？你配吗？”
沈烟点头，他没有直面回应他的言语，如墨的双瞳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询问道：“还有人质疑我吗？”
在一位神伺开口后，第二、第三、第四……位神伺纷纷开口，一共十二人发表了对沈烟的偏见，其中包含了两位祭司继任者。
沈烟道：“好，那么，驱逐吧。”
众人愣了下，完全不懂沈烟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他们见到了此生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一幕，沈烟双唇开启，那张好看的唇瓣用好听的声音一一念出了这十二人的名字，顿了一下，他又加上了沈楚楚的名字，一共十三人，在念出他们的名字后，他道：“将这些人驱逐出神殿。”
最开始，众人并不将沈烟这句话当一回事，甚至有一位神伺面露嘲讽，“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