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躲在了一处偏僻的阴影处。
路上一些人走过路过时会朝着沈烟看几眼，其中一位老妇人见沈烟生得丑，又全身湿漉漉，就想到了自己同样丑却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儿子，怜悯心下特意从家中取了一套干爽的粗布衣裳给了沈烟，又给沈烟买了两个馒头。
沈烟连声道谢，将身上湿衣换上，穿上老妇人给的粗布衣，配上他人眼中的丑脸很是接地气，一看就是遥水城里干粗活的小年轻。
在沈烟打算寻个落脚点时，一群巡逻兵从沈烟面前路过，当他们看到沈烟时又退了回来，目光上下打量沈烟。
沈烟心跳加速，面上表情却淡定，语速正常，询问：“我怎么了吗？”
其中一位巡逻兵道：“是流浪汉吗？”
沈烟下意识摇头。
另一位巡逻兵拍了拍沈烟的肩膀，道：“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不是流浪汉就快些回去，上面可是下令了，所有乞丐流浪汉都要带去审。”
沈烟：“……”
几位巡逻兵叮嘱沈烟一番，离开。
沈烟感觉头有些大，秋岚有点厉害。
遥水城戒严。
上面人有上面的条条规则，底层人有底层人的生存方式。
在无法瞬移，身上没有分文，不能露宿街头这种坎坷的情况，沈烟决定找个临时工作混几日。
高端大气的地方不敢去，沈烟好了好几个工作，结果都被拒绝了。
去赌场做打手，赌场那边认为战斗力太弱，力量甚至不如普通人，被警告对自己有点数，他们赌场不是什么人都招，然后给撵走了。
有生以来，沈烟基本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哄出去的，也算是一种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了。
恰巧，不久前送沈烟一套衣裳的老妇人将这一幕看到了眼中。
老妇人深感沈烟可怜，又给他买了两个馒头。
沈烟道一声谢，与老妇人分开，找第二份工作。
第二份工作，应聘店小二。
最近遥水城人流量略多，各大餐馆酒楼食肆均在招人，沈烟找了几家街头巷尾的苍蝇馆，然而好几家都以沈烟太丑为理由拒绝了他。
从其中一家店出来时，沈烟又碰到了老妇人，老妇人用怜悯的目光看沈烟。
沈烟感觉有点羞耻，对老妇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老妇人轻叹一口气，道：“娃，你过得好苦啊。”她再次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儿子。
沈烟：“……”
老妇人轻叹一口气，再次给沈烟买了两个馒头。
沈烟放弃打手、店小二的工作，他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思考了下，沈烟有种错觉，总感觉除了一张可以看的脸，优秀的治愈天赋，以及身为祭司所附带的各种能力外，他似乎一无是处，连谋生的能力都没有。
干什么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沈烟：“……”？
沈烟不死心地决定继续找工作，他这回脑思路难得正常了一下，决定去一家小书店找个抄书的工作，然而在试着抄书时，沈烟听到了关于秋渊陛下即将进入遥水城的消息，他手上笔一个没拿稳，被老板请了出去。
恰巧，这一幕又被老妇人看到了。
老妇人用“你是全遥水城最没用的孩子”的怜悯目光看沈烟，在她看来，这真是一个没任何生存技能，只能靠乞讨为生的男子了。
不过，现如今遥水城戒备森严，乞讨者见一个抓一个，许多风餐露宿得过且过之人为了不被抓，都在很努力地找工作。
老妇人道：“今日见这么多次，也是缘分。”
沈烟唇角微弯，面上展露一抹牵强的笑容。
老妇人再次给沈烟买了两个馒头。
沈烟道谢接过，一天收到八个馒头，他目前吃了两个，还剩下六个。
慢慢吃吧。
老妇人道：“许多时候，没点人脉关系，真的寸步难行。”
沈烟认可地点点头。
老妇人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日子，说道：“我儿大概与你一般大。”
沈烟：“真巧。”
老妇人道：“和你有六七分相似，一个模子地丑。”
沈烟想，这种话他听听就算了，老妇人儿子听了就扎心了。
老妇人继续道：“在这遥水城，我还能给他找个活计，然而他不听劝，无论我说什么，他却偏要离开，也不想想自己那丑模样在外边能找到什么活计？”说到伤心处，她哭了起来。
沈烟立刻为老妇人擦了擦泪水，心里特别理解老妇人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了。
别的不清楚，老妇人太扎心了。
老妇人道：“我这苦命的儿已经离开了七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是否穿得暖吃得好，呜呜呜呜……”
沈烟见老妇人哭得伤心，有意安慰她，他与老妇人目光相对，试着看破老妇人的未来，这一看，他就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