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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150)

作者: 糯米的尾巴 阅读记录

“还没有。”慕濯知她指的是安国公夫人,“你若嫌她杵在那碍眼,我去打发她离开。”

“让我去吧。”时缨道,林氏素来养尊处优,甘愿受这么大的委屈,应是孤注一掷,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

唯有她亲自出面,才能彻底令对方死心。

她收拾停当,不紧不慢地用过早膳,接到启程通知,适才悠悠闲闲地动身。

慕濯听她所言,先行离去,她生怕他按捺不住,派人将安国公夫人丢出驿站。

林氏趴在桌案上将就了一宿,浑身酸痛,发丝和衣衫凌乱,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看到时缨,她慌忙站起来,双腿一麻,险些摔倒在地。

“阿鸾。”她壮着胆子用以前的称呼,察言观色,试图从时缨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动容,“你受苦了,阿娘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遭受岐王轻薄,也知道你对老爷和你……大郎有怨,但你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此行山高路远,你……”

“安国公夫人多心了,我怎会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为难自己?”时缨冷淡道,“我之所以选择离开长安,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们共处一城。别说宫里宫外皆有可能遇上,只要一想到会与你们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令人作呕。再者,贵府我高攀不起,您也不必跟我装腔作势,我知您因何而来,我方才说的‘你们’当中也包括卫王,比起贵府,他不但令人作呕,还肮脏至极。”

从始至终,她面朝门外,没有看林氏一眼,说罢,她毫不客气地携青榆和丹桂离开。

林氏被她夹枪带棒的言辞惊得哑口无言,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缨究竟在计较什么。

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向来不都是天经地义吗?时文柏要杀她,她怀恨在心还情有可原,但她对卫王的指责却荒诞不经,但凡有身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时文柏也曾对她海誓山盟,可他飞黄腾达之后,还不是立刻马不停蹄地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

她思及旧事,顿觉胸闷气短,加之昨夜没有休息好,眼前一黑,便身不由己昏厥在地。

时缨听到背后声响,没有回头,只淡声对门口的护卫道:“告诉安国公府的人,让他们来抬。”

慕濯站在马车边等候,见她迅速搞定,放心地扶她登上车。

没多久,车驾前行,大队人马继续北上。

他这才问道:“安国公夫人说了什么,她没有为难你吧?”

时缨摇头:“她只来得同情我遭受你轻薄,就听我将安国公府和卫王贬损一通,被气晕过去。”

“我……轻薄你?”慕濯啼笑皆非,“她若知道是你让我留下……”

“是我轻薄了殿下,”时缨飞快地打断,“我追悔莫及,今晚便请殿下与我分房睡吧。”

慕濯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轻声笑道:“那不成,这座驿站离长安不远,条件尚可,但再往北,陈设会愈发简陋,王妃娘娘当真要铺张浪费,由你我霸占两间屋子吗?”

时缨:“……”

怎么还赖上她了?

“而且,”他靠近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既轻薄了我,难道不该对我负责?”

时缨:“……”

这算哪门子“轻薄”?她终于明白了何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她却没有再与他争辩。

车架粼粼,踏上蜿蜒山路,满目苍翠,凉风沁人心脾,似是要将浑浊的空气驱散殆尽。

她在摇摇晃晃中觉出些许困倦,不知不觉地睡去。

慕濯见她险些一头撞到车壁,抬手一垫,顺势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嘴角微翘,兴许在做什么好梦。

他也不觉笑了笑,为她盖好薄毯,调整姿势,尽量让她睡得舒服。

从前,他的人生中除了守边征战便是翻案复仇,如今却生出从未有过的期待。

来日方长,他头一次体会到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

林氏灰头土脸地回到安国公府,已经是傍晚。

时文柏面如沉水,忍不住对她大发雷霆:“你怎么如此糊涂?不肖女既已滚出家门,便该自生自灭,她的死活与你我无关!那种忘恩负义之徒,你莫非还奢望她会幡然醒悟、弃暗投明吗?你贵为安国公夫人,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盯着,稍不留神就要落下话柄,这个节骨眼上,你非但不谨言慎行,还瞒着我偷跑出去,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些什么?”

林氏低声抽泣着,闻言,大惑不解地看向他。

“岐王妃在驿站突发急病,疑似中/毒,有传闻是她喝了淑妃娘娘的桂花酒,也有说是安国公夫人暗自前去,亲手对她下了药。”时文柏说到此处,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恨恨道,“我料想是淑妃或者卫王趁机报复,又不好对外明说,你这么一闹,刚好给他们递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