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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年静谧时/记得你是狮子座(出书版)(42)

面对着这回答过太多遍的问题,井堇也不急不缓:“井堇,三十五,模特。”

“三月二十五日下午一点三十分的时候,你是不是给受害人梁希打过电话?”警察明知故问。

艾黎玩着自己的指甲说:“是,我想约她出来,可是后来我有事,就没去赴约。”

警察看不惯她这种傲慢的态度,冷声问:“有什么事?”

艾黎笑:“忽然想去逛街,你们不是查了我的刷卡记录么,我真的去逛街了。”

警察问道:“那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井堇说:“我在家。”

警察说:“有证人证明他曾去你家找过你,你并不在。”

井堇哼道:“我睡觉了。”

警察又问:“为什么在三月二十五日和二十六日两天内把电话关机,不在家中,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你在躲避什么?”

井堇是个见过太多场面的女人,她说:“我不可以去散散心么,不想被人打扰。”

警察被她的口气激怒,拍案道:“案犯李某、周某已经指认是你指使他们去杀害受害人梁希,你还有什么话讲。”

“诬陷,让他们拿出证据来。”井堇面不改色。

无奈那两个人只与井堇秘密会面过一次,接受她口头上的钱财许诺,硬是说不出什么证据。

警察瞪了她半晌,又审道:“三月二十三日下午三点,你在做什么?”

井堇说道:“看电影吧。”

“陈先生,现在的审讯工作不是十分流畅,阻力很大。”刑警队夏队长给陈安递了只烟,叹息道:“所以还是希望受害人能出来作证。”

陈安想到医院里面沉默的梁希,不禁有些犹豫:“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夏队长说:“我们也能体谅,强奸案受害者身心都很脆弱,但是要想将坏人绳之以法,只要要她勇敢的站出来。”

陈安点头:“等她稍微好点,我去劝说。”

夏队长苦笑了下:“说起来受害人真是我见过最无辜的,受这么大伤,竟然只是因为误会一场。”

陈安猛的吸了口烟,忽然问:“如果井堇被判,会有几年?”

夏队长回答:“这要看法院,不过审讯顺利的话,根据我的经验最少也是十年以上。”

漂亮的鲜花和果篮被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陈安转身问道:“你好点了么?”

梁希低头的靠着枕头:“嗯…”

左轻川始终在旁边陪床,此刻也是很因为警惕而显得沉闷。

陈安坐到床边的座椅上面,凝视了梁希片刻,而后说:“听医生说下个礼拜,你就能下床行动了。”

梁希又点头。

陈安道:“现在井堇仍旧被审讯,希望到时候你能出面和警察说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样对于定罪有很大的帮助。”

听到这话,梁希立即眼神惊恐的抬头和他对视。

左轻川也走近道:“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陈安大方的起身,朝梁希笑了笑,便跟着左轻川走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

一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左轻川就这样愤怒的问道。

陈安回答:“我只是不想让井堇白白的伤害她。”

左轻川问:“难道你不是在伤害她吗,小希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她去说当时的什么情况,她受得了吗?!”

陈安侧头,叹息道:“再难受也有过去的时候…”

他话尚未说完,就挨连左轻川狠狠地一拳。

而后左轻川怒骂道:“如果不是你利用小希,根本就不会这样,你只会责怪别人,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自私自利!”

陈安摸着脸反问:“难道我这么努力要给她一个公道,不是最好的答谢吗?”

“你以为井堇去坐牢,梁希就会好受?你以为梁希是个可以因为别人痛苦就能高兴的人?井堇是死是活,对梁希来说都一样,她现在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需要的大家的关心!我警告你不要再来问梁希那些事情,你没资格!”左轻川看起来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声音都在抖。

陈安冷笑:“所以你也不关心井堇逃脱法外?”

“我希望她去死!”左轻川怒吼:“可是对我最重要的是梁希重新开心起来,别的事都可以往后放,只有你丧心病狂的在专著于报复,你有没有问问自己,你到底是为了梁希还是为了你的过去!”

这番话让陈安渐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左轻川冷笑:“说什么喜欢梁希…恶心,以后你离她远一点就足够了。”

第39章

噩梦,往往是我们心灵中的恐惧最彻底的释放。

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傍晚,又是那辆驶向地狱的车。

又是满地扎人的草叶,又是那两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朦胧的黑暗中想是有无数只手控制住了梁希,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依无靠,只剩下最彻底的痛苦和能杀人的害怕。

只有哭泣是唯一的表达,只有哭泣是谁都控制不了的动作。

“小希,小希?”

温暖的手轻轻的拍着梁希的脸。

梁希恍然睁开眼睛,看到台灯的微光中左轻川的双眸,才稍微清醒过来。

这么晚了,他还是守在床边,像不会疲惫似的忠诚,但其实,左轻川在这段日子里已经消瘦了很多。

“对不起…”梁希这样轻声说着时,又感觉到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左轻川拿过纸巾给她擦着脸说:“放轻松点,我就在旁边呢,别害怕。”

梁希点点头:“你怎么还不去休息,你看起来好累…”

左轻川笑笑:“等艾黎来了我再走,放你一个人,你又会胡思乱想。”

梁希比谁都懂得感恩,如果说从前左轻川对她的关怀还有待商榷,那么出事以后的日日夜夜,就温暖到已经足够消除所有的委屈与疑虑了。

她很心疼的握住左轻川的手轻说:“我会好起来的…我很快就不用躺在病床上了…那样你也可以早点去上班,每天都来照顾我,我过意不去…”

左轻川微笑:“我生病了的话,你会不会也来看我?”

梁希点头。

左轻川说:“所以,这都是应该的。”

梁希的心态已经在他和朋友的安慰中平稳了许多,她轻声道:“今天,你是不是和陈老师吵架了?”

左轻川不回答。

梁希眼眶又红了,却努力说:“你告诉过我,只要我坚强,什么都打不倒我的…没关系,等过些日子我就去做笔录,我也可以,可以上法庭…”

左轻川摇头:“不需要。”

梁希声音颤抖的问他:“小川,我么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吗?”

左轻川点头:“嗯,相信我。”

梁希终于又哭了起来,哽咽着说:“你抱抱我好吗?”

这些日子,梁希一直都受不了别人碰她,此时左轻川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轻轻的扶起梁希,拥抱住了她。

温暖让梁希哭得更厉害,她哭到口齿不清的说:“我好讨厌自己,我想死…可是我死了就见不到你了,我要好好活着…”

左轻川皱起眉头,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别说傻话,当然要好好活着。”

梁希索性嚎啕大哭,无力的打着他的肩膀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我好害怕,为什么你不在!”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濡湿了左轻川的衬衫。

左轻川闭上眼睛,认真地保证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随着复诊越发的频繁,梁希的身体终于渐渐有了起色。

这天医生又带着几个护士陪着她做完了各种检查,而后才道:“梁小姐,你的请况基本稳定了下来,当然在医院休养是最好的,但如果你需要,也可以回家去休息,但还是要来定期治疗。”

艾黎在旁边听了便很高兴,一边扶着梁希躺好,一边说道:“出院也好,不要在这里整天闻消毒水味儿,不然去我家里吧,我来照顾你。”

医生打发走了护士,又慢慢坐到床边,看向梁希:“有个情况我委托艾小姐转告你,但她好像直到现在都仍旧未提,虽然这个病历我没有交给警方也没有告诉其他人,显现在你也许会离开医院了,所以我不应该再隐瞒。”

梁希很疑惑,艾黎却立刻变了脸色:“大夫…”

医生摆摆手:“你不要再劝我了,告诉病人真实的情况,才算有医德。”

梁希不明所以,试探的问道:“是我的伤依旧很严重吗?”

医生沉痛的说:“梁小姐,你以后恐怕没办法当一个母亲了。”

梁希像是没有听懂,眼神都是懵的,而表情却在刹那间完全僵掉了。

整个讲述的过程,都像是在凌迟。

等到医生叹息着从病房出去以后,屋子里面冷的就连空气都快要凝固结冰。

梁希呆呆的愣在那里,半句话也不说,就连呼吸也几乎没有。

艾黎担心的要命,小声道:“梁希,你…”

安慰能有多少用处,似乎只会令她更痛苦。

过了很久很久,梁希才苦笑了下,深深地喘了口气。

艾黎坐在她身边垂眸道:“你想哭就哭吧,我不忍心告诉你,就是怕你太难过,可是…你到底还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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