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惊华/这个御史，我罩了(99)

山风呼啸，山火顺着风向一路向南蔓延，定会引来更多的鞑靼军队。

“李将军暂无消息。”陆武知他担心战事，可身体也得顾忌，昨日一战世子冲进敌军腹部，斩敌将首级，形势才有所好转，“世子，箭上有毒，军医让你好生休息两日，否则将由性命之忧。”

陆湛扯了扯唇，别说两日，此时他一刻也休息不得。

鞑靼十万大军惨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必定重整旗鼓，若他料的不错，天黑时，鞑靼必会举办来犯。

军医重新包扎后，陆湛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又稳稳站住。

陆湛所中之毒乃是剧毒，索性伤口不深，医治及时，但此时尚有毒素未清干净。

他手下的几个将军奋战一日，各个面容狼狈，担忧道，“大帅！”

陆湛眉目冷清，眼神却无比坚定深邃，“无事，只要我陆湛有一口气在，定带你们突围。”

众人面色一振。

是啊！

他们愁什么？

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陆湛，是平西将军，是与鞑靼交手三年从无败绩的战神。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能站起来，一定能带着他们走出独石口。

大周不要他们，朝廷不要他们，太原府不要他们，陆湛要他们。

“末将誓死追随大帅！”

夜幕降临，果不出陆湛所料，鞑靼人举兵来犯，两军交锋，杀喊震天。

*

沈若带着五万将士一路向北，过了流沙河，便能闻到浓重的烟火味，再往远处一看，山火燎原，浓烟滚滚。

沈若的心都跟着一提，她伸手一指火光最盛的地方，“仇师傅，陆大人可是在那与鞑靼交战？””

仇万里勒住战马，凝神望去，大半个山都烧成了黑色，山火一路向南蔓延。

“阿若，这火应该烧了一日了。平西将军征战多年，他有经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烧山，应该是迫不得已，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凶险。”

沈清年轻性子急，忍不住道，“师傅，那我们赶快去救啊！”

少年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救下陆湛，陆湛就要承他的情，以后再敢欺负他阿姐试试。

仇万里面色凝重，“容我想想，不能贸然行事。鞑靼大军人数不少，万一外围有援军，我们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拖累陆湛。”

沈若点头， “一切听仇师傅的。”

“我们去北面的高山。”仇万里年轻时去过那里，“那里的断背山足有几十丈，对山下人来说是屏障也是死门。那里地势高，能看清两军形势，我们伺机而动，到时给鞑靼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听仇师傅的！”

沈若望着那片高山密林，隐隐的还能听见杀喊声，更是心急如焚。

*

“大帅，我们被包围了，鞑靼军不止五万，有七万众。另，探子来报，西边也来了一支蒙古兵，有两万人。”

腹背受敌，陆湛只剩两万五千人。

陆湛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陷入这样的绝地，他父亲当年舍弃一城百姓去援救太原卫，等得也是援兵，可结果他等来的是一城百姓被屠，他母亲投井的消息。

总有些人敢违抗军令，置人性命于不顾。

总有人为一己私利，拿数万人的性命做筹码。

他不为自己不平，他不平的是这些和他出生入死的禁军兄弟。

大周不给他生路，他就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沉思片刻，陆湛指着地图的北部，“田云清，你带弓箭手去这里，沿着昨日发现的藤条爬到山顶，多放些藤条下来，我负责断后。”

“大帅！”

田云清单膝跪地，“你受伤了，你带着弟兄先走。末将尚未娶妻，也无父母，让末将留下。”

“我也尚未娶妻。”陆湛道，话是这么说，脑海里却浮现出沈若穿着嫁衣的模样。

这次如果能突围，他一定求娶她。

田云清嘘了他一眼，见大帅并未恼，硬着头皮道，“可末将听闻，大帅在京师已有心仪的姑娘，还抱着她从午门走回府，不假他人之手。”

陆湛嘴角抽了一下。

陆文正站在田云清身边，恨不得上前用鞋底子堵了他的嘴。田云清这个大嘴巴，转头就把他卖了。

说好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呢，到头来事主都知道了。

趁自家世子发飙之前，陆文往田云清身后迈了一大步。

偏偏田云清还不自知，继续道，“世子，你这种举动在俺们村，那就叫耍流氓。抱了人家姑娘就得负责。你要不娶人姑娘，姑娘家人非得举着菜刀追出你二里地不可。”

陆文：……

不敢想象，他们家世子被沈清那二愣子，举着菜刀追出二里地的模样。

本以为世子要发火，至少要训斥几句，结果，陆湛只是睨着田云清，“军令如山，再敢狡辩，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