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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女人(54)

作者: 路人满 阅读记录

沐天波住在五华山上,很大的一个院子,门楼高高的,金璧辉煌,雄伟壮观。者龙山端祥着这房子,与玉弄山比、与阿迷的普府比,才知道它们之间根本是不可比的。

沐天波看在财宝的份上,宣者龙山进了府。沐天波冷漠地看着满脸堆笑、一脸苍白、眉骨高扬的者龙山。沐天波说:“召你9月进昆,为何10月才到?幸好可恶的吴必奎被平下去了,不然……不可想像啊。”沐天波重重地摇了摇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者龙山看着忧心的沐天波心里得意极了,神却极为恭敬。者龙山说:“自奉召后,下官即星夜召集人马,不料,路途遥远,人倦马乏,只好走走停停,至今才到。望公恕罪啊。”

者龙山的假惺惺倒让沐天波听得极为舒心,他说:“你的心意我当然知道。既然来了,玩两天就回去吧。阿迷的防务也很重要啊。”

者龙山好象被深深感动的样子,他行了磕头礼,慢慢退了回去。

沐天波这段时间的心坏透了。崇祯皇帝吊死煤山,他成了无主之臣。南下的大西农民军据说已攻占了四川,云南早晚也是他们的探囊之物啊。吴必奎的乱激战一月方平,令人丧气的事就好比海里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甚至大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势头。这样的背景换谁谁不急躁?沐天波固然急得寝食难安,却没忘记收刮民脂民膏这样的大事。平定吴必奎一战,他收入了不少。如今者龙山来昆,也奉献了一大木箱珠宝玉器。沐天波偏爱玉器,它们就像他的二老婆一样被宠爱。玉镯摇,玉佩闪亮,这是和平盛世的标志之一。他从玉中看到的是花、鸟、仙女。然而,当他想起这样一句成语时,心中却又多了许多不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深深地知道,像他这样的皇亲贵胄,公子哥们,是做不到玉这样的刚烈的。

暴躁像附体的魂灵,这时又回到沐天波的身上,他大声问从官团鼎:“满人的进展况探明了吗?”

“已探明。”团鼎小心翼翼地回答。“北京已被攻破,正在河北、山东一带与农民军激战……”

“话。”沐天波打断团鼎的话说:“这些我已经晓得了,难道就没有更新一些的消息吗?”

“其实……”团鼎嚅嚅地说,这是他鼓了天大的勇气才敢闭着眼说出的话。“其实,土司比满人更危险,比农民军更危险。像者龙山这样的人,杀人像割草一样,须得尽早防备啊。”

沐天波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团鼎闭上他的那张臭嘴。这样的话他不止一次听说过了,太耸人听闻了。土司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蛮人而已,爱窝里斗,相互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争打打,是不足以成什么气候的。

团鼎望着不屑一顾的黔国公,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昆明的日子不好过了。

出了沐府的者龙山打发随从回了驻地,独自一人骑着乌云马在昆明城的南屏街上闲逛。已是黄昏时分,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他看到翠湖就在不远处躺着,湖上飞来翻去的红嘴鸥清晰可见。他拴好马,朝翠湖的方向撒了一泡尿,金黄的液体哗啦啦地向前冲着,冲到尽量高尽量远的地方。

者龙山畅快地将裆里的家伙放回,回头牵马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卷着舌头,鼻音很重地骂道:“哪来的狗杂种?这里是随地大小便的地方吗。”

者龙山知道碰上了无赖,这地方又没人,怎么就不能撒尿呢。他微笑着说:“对不起,因为太尿急了,所以……”

那人道:“这我不管,你在这里尿,脏了我眼,你就要悦我的眼,给我银子。”

者龙山黑眼珠子咕噜噜旋转,友善地问:“请问贵姓?在何处高就啊?”

那人骄傲地一裂嘴,道:“说出来吓死你。黔国公知道吧,我是他府上的家人。姓于,名锡朋。”

这真应了那句话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者龙山一听,喜出望外:“唉呀,瞧我这小地方的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呀,走,走,我请你喝酒去。”

酒是好酒,而且有美女相伴。于锡朋喝得爽极了,这深秋季节,竟喝得汗水沿着他肥厚的腮帮子流了下来。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就成了朋友。者龙山相信,酒朋友是朋友中最好交的一种,只要有酒有,马上就热乎起来了。

酒喝到一定程度,者龙山亮出自己的身份。于锡朋的一双小眼惊得像石碾底下滚动的绿豆,脸上却现出一片迷茫的神。一块片含在大阔嘴里,像嘴里长了两片舌头一样。隔了好一会,于锡朋才咂巴着嘴说道:“怪不得呢,敢在街上撒尿,站在黔国公家的房顶你也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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