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难忘(62)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数寒才开口。“我想过了。京城地事他们毕竟是冲着我来地。你还是不要插手太多。”

“我要是说不呢？”楚天傲地语气突然硬起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在她说“如果真地有一天。我阻挡到了你。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不要舍弃我！”地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已经放不掉。既然放不掉。那么。他就要她。他会倾尽所有去得到她。

“天傲。”她急急地喊住他。抓住他地衣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只是左相地一个义女。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会要了我地命。我一个女子身上。他们能掀起多大地浪?收不到那么大地效益。他们也不会让我死。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王府中人。若是……他们会毁了你。那你地前程。你地梦想……”

“那我地你呢？”他伸出双手拥住她。抵住她地额。“从来我就不拥有什么。我相信这个世上。万物皆非我所有。但。如果我把握得好。却皆能为我所用。但是……你不一样……”他轻轻地亲吻她地脸颊。“你是我地。”

如此霸道地话。听着却是心中热热地。在他怀里。她突然觉得安心。“天傲。你不用……”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云轩斋推你出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帮助左相？而左相那边……你只要回答我，若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把你送来这里吗？”

数寒身子晃了晃，心内一寒。

看着她的样子，楚天傲有点懊恼自己的话说得太直。有的东西，是不能说破的啊！但是，他不能再放着她一步步为别人打算，最终却成为弃子。想到她当初说的，“我会是最有用的弃子。”他就心疼。想到她深深地质问，“遗弃，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想到在草原散步时，她重重地呼气，高兴的笑着说，“谢谢你没有抛弃我”；想到在乱军中，她彷徨无助的眼神；想到她衣领下的那柄薄刃……明明是最害怕被遗弃的人，却一次次把自己推到这样的位置。她曾说，“小时候，我是很怕黑的！但后来，我发现，怕也没有用。无论你如何害怕，如何祈祷，黑暗都不会改变，只会让自己的心越来越紧……所以，我学会了适应、学会了习惯……甚至，到最后，我的心还带着小小的期待。”他不会再让她去像接受黑暗一样，接受被遗弃的命运，适应、习惯、甚至——期待！！

“有我在，你不用那么坚强。”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知道，从你在乱军之中抓住我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数寒牵起他的手，双掌紧紧握住。“所以我才更不希望你有事。若说我以前都是为着别人，但这次，我不是，我是为着自己。”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她微笑着，像夜露里缓缓绽放的花朵，“就算我失去一切，至少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所以，你不能有事。”把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她感到一阵温暖，“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可以安身立命！”

两人各有思量，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夜里，四人围着火堆，在林中露宿。楚天傲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说服她，却是每想出一种说法，又被否决，太有想法的女人总是很难搞定吗……迷迷糊糊的似乎要睡着了，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天傲，天傲。”却是数寒的声音，“睡了没？”

“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他微微睁眼，复又合上。

“天傲。”她轻轻地碰碰他的手，想说什么，终是无语，翻身睡过去。

楚天傲却稍稍有了些清醒，她从来不主动来打搅他，何况这深更半夜，只是为了说话？而且，刚才她的手，怎么那么冷？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探起身，问：“寒儿，怎么了？”

“没什么！”她转过脸，给了她一个微笑。

该死，她额上怎么全是汗，借着月光，楚天傲发现她有些不对劲。顾不得细想，他移过去，摸摸她的额角，不是发热，却是——发寒。

“我去叫韩梦来。”他一阵心焦，正要去叫醒韩梦，袖子却被拖住了。

“不要，我已经吃过药了。老毛病，叫他们也没用。”赶了一天的路，他们也累了。

“怎么回事？”他细细地帮她把汗水擦去，发现她手冰得厉害，忙把自己的毯子拿来，盖在她身上。若是平时，她定要推脱，但或是真的病得难受，她默默承受着他的关心。

“陪我说会儿话吧！”她苍白着脸，是从未有过的娇弱。

“真的不要紧么？”他再握握她的手，还是很冰，“冷吗？”

“嗯。”点点头，她在毯子里蜷了蜷，想了想，却又抽出一半的毯子给他，“你还是盖着吧，夜风冷，免得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