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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不可及(6)+番外

“她受得刺激过大,至今都精神状态不佳,不能做笔录。”警察皱眉。

“戏精。”秦深始终都不待见哥哥的女朋友,嫌弃她事多又娇气,扭头道:“出发吧,咱们又不是来享受的,还没坐够吗。”

沈牧收拾好随身物品,体贴地帮着打圆场,对警察安慰道:“出这种事,对几个孩子都不好受,您就别逼他了,我带您再到露营地点附近转转。”

秦深在旁边偷窥沈牧唇边的那抹温和弧度,心里面不禁发痒作祟,渐渐逃离开兄长失踪的阴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虽说是有百分之五十血缘的亲人,可是秦风桥和他母亲白锦帛一样,十八年来基本不曾给过弟弟好脸。

这次破天荒地“招待”他来露营,而后便消失得匪夷所思,只有老天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又遇到了何种意外。

——

又是一整日忙碌后的空手而归,出发时朝阳灿烂,归来却已然暮色苍茫。

沈牧向来体贴,见秦深能够忍着伤痛行走十多里地,自然而然主动送他回医院,将车停在门口道:“好好休息吧,这件事还得交给警方,不是你小孩子能够操心的。”

“我哪是小孩子?”秦深顿时抬高声音:“也就比你小四岁而已,四舍五入约等于零。”

沈牧失笑,弯起神采奕奕的眸子:“我又没说自己多成熟。”

秦深只要见到这个人,便会没来由地感到快乐。

快乐对于他那华丽又压抑的人生而言,是最千金难求的奢侈。

眼见着离别降至,情窦初开的家伙自然特别不舍,赖在车上说:“我妈出国了,我不想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吃饭,要不然你陪我在外面吃吧。”

沈牧无奈:“你现在身体没恢复好,餐厅做饭多油腻,又是何必呢?”

“这么讲究啊,不想多和我待就直说。”秦深满腔热情顿时变成被拒绝的失落,瞬间又发酵成自尊防卫。

能骂别人戏精的人,通常自己也闷骚的不行。

沈牧微怔后摇头:“你想哪里去了?不然到我家简单吃点,正好今天我弟弟不在。”

“躲着你弟干什么,又不是偷情。”秦深脱口而出。

沈牧再次发动车子,表情如常的回答:“我们没有别的亲人,是孤儿,所以他安全感比较少、占有欲比较强吧。”

“那你呢?”秦深很意外对方的不幸,不理解他的阳光从何而来,忍不住由此发问。

沈牧握着方向盘看路,表情毫不经意:“我怎么?”

秦深侧身:“你有安全感吗?”

“活着就够难了,哪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沈牧淡声反问,而后通过后视镜瞥了眼这个如沈歌一样惹他操心的大男生:“想吃什么?”

——

大小均匀的排骨用滚水烫过去血沫,而后在油锅内加入香葱蒜泥爆香,再下入翻炒,用料酒和蚝油提味,倒生抽上色,最后佐以金黄土豆,炖软出锅,热气腾腾地被端上了桌。

本就饥肠辘辘的秦深忍不住拿起筷子尝过,瞪大眼睛问:“你做菜怎么这么好吃啊,不是老师、而是厨师吧?”

沈牧又快速地搞了盘西红柿炒鸡蛋,放好后落座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特好吃,比我家厨师做得都好吃。”秦深毫无原则地称赞,只期盼他以后愿意继续邀请自己。

但沈牧作为早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自立青年,却惦记着更为严肃的事情,叹息道:“讲实话,你哥现在安然无恙的概率特别低,但我希望你别受太多影响,特别是少理旁人的怀疑揣测,人和人之间相互理解和信任本来就很难,你得到越多,就越少看客认为你无辜,这再正常不过。”

“这么担心我啊。”秦深端起冰镇乌龙茶喝过。

“今天在山上,我听到他们对你的窃窃私语了,换做我是你,肯定也不好受。”沈牧给他夹菜:“多吃点吧,一会儿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被怀疑过千百次,习惯人性幽深复杂,这里早没什么感觉。”秦深摸住心脏的位置,然后笑得露出白皙牙齿:“不过你相信我、还担心我,我特别高兴。”

“哪里值得高兴?”沈牧觉得他喜怒鲜明又难揣度。

“因为从见你的第一眼,就特别喜欢你,被特别喜欢的人相信和担心,难道不值得高兴吗?”秦深的性格和他那位身为音乐家的母亲很像,有敏感细腻的多疑,也有我行我素的个性,竟然就这么坦诚地把感觉讲了出来。

沈牧被弟弟“喜欢”着,也被学生们“喜欢”着,由于拥有的来自“小朋友们”的单纯好感实在太多,所以并未多想,只是微笑。

倒是秦深被这反应弄得不安,强调道:“喂,我说我喜欢你呢。”

正在翻手机的沈牧茫然抬头:“嗯?”

秦深被他那种毫无防备的表情击中,想也不想,就倾身落下个温温软软的吻。

那是他的初吻,带了三分羞涩、七分心动。

最后当然以沈牧十成力气的拳头慘痛收场。

第7章 靠近

万事万物都可以靠努力取得进步,爱情也不例外。

只是它对努力的要求比什么都苛刻。

没有缘分,走穿千山万水都还是要错过。

而老天爷赏脸,即便背对背向前,也仍可以到世界尽头再相遇。

——

初次懂得心动的秦深,简直像个忽然闯入宝藏的小强盗。

即大开眼界、又狂喜万分。

根本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就开始随着心灵的欲望一往无前。

他曾以为自己早因父亲与母亲的关系而厌恶情感,对任何追求者都没给过好脸色。

可人世间偏偏出现个沈牧。

瞬间让任何道理都不再有意义。

虽然两人间意外的吻摧毁了施救者与被救者之间的和平信任,也令沈牧开始对这位纨绔公子敬而远之。

但秦深半点不受打击,反而因不再被当作孩子对待而倍感舒心,找人调查来关于沈牧的所有信息,便每日乐此不疲地纠缠在他身边,惹他生气、瞧他无奈,无论怎样都乐在其中。

——

某个周五的下午,盛夏的阳光灿然无比。

青春无敌的中学校园里回荡着学生们的欢声笑语,以运动场最甚。

秦深忽悠着门卫混进去,四处闲逛了圈,很容易便找到正在带男生们打篮球的沈牧。

那个年轻男人就像上帝充满耐心的杰作,肌肉线条在奔跑与跳跃中格外流畅,漆黑的发丝被汗打湿,有几缕垂在白皙的脸庞,仿佛在迎着太阳发着光。

即便周围加油的女生格外多,可是鹤立鸡群的秦深还是惹她们让开路,站到前排肆无忌惮地凝望意中人。

沈牧感受到那种灼热目光,不由气喘吁吁地停住动作,毫无办法地投来回视的目光。

——

体育老师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书本,更多是私人运动器械。

正好此刻无人,也不怕被谁看到说闲话。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沈牧边喝着水边质问:“不是警告过你,少再烦我。”

秦深厚颜无耻:“当然是来找你,我也回答过你,别的要求都可以,就这件事做不到。”

沈牧用湿毛巾擦了把脸,自顾自地到更衣室找衣物准备洗澡,简直像身边根本没有旁人般目不斜视。

“喂,不就是亲你一下吗?你又没对象,干吗那么大反应,这么纯情吗?”秦深瞬间拦住他的去路。

“逼我揍你?”沈牧抬眸反问。

“随便啊,反正我也习惯了。”秦深年轻的脸上浮出笑意。

其实沈牧哪次也没把他打到怎么样,忽而发现这家伙嘴角残留着点血痕青肿,不禁疑惑:“你怎么了?看来有人比我先行一步。”

秦深摸了下,不在意地撇撇嘴:“我哥不是彻底失踪了吗,现在警察都没办法,家里自然跟着乱七八糟,昨天我去我爸办公室,不小心撞见他老婆,自然没受到什么好待遇,那女人跟疯子没两样。”

沈牧皱眉:“她怎么可以随便打你?”

“对啊,只有你能打我。”秦深立刻离他更近了些。

虽然对方年龄小,但身高带来的压力还是令沈牧觉得不自在,一把将其推开问:“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秦深拉住沈牧的手腕说:“我没闹,我是认真的,你不是单身吗?凭什么不能跟我试一试?”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沈牧用力反抗。

“你敢说你喜欢女人!”秦深像个矫健又不知深浅的小狮子,猛地把他按到桌边控制住,然后俯身在沈牧的脸边闭眸轻嗅:“真好闻,第一次见你,我就闻得到同类的味道。”

沈牧毫不客气,忍无可忍地挥手揍到他脸上:“小小年纪这么变态!有功夫在外面胡言乱语,不入回家多读几本书。”

“等秋天我就要去美国念大学了,所以你该珍惜现在和我相处机会才对。”秦深说完,立刻强调:“别露出瞧不起人的眼神,是我自己凭本事考去的,和家里没关系,我一直很优秀。”

“哦。”沈牧拿着干净衣服自顾自地往外走。

“等下,我是来邀请你去听音乐会的。”秦深又拦住他,从衣兜里摸出两张鎏金的票:“是我妈妈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