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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不可及(66)+番外

齐磊无奈地摇头,然后又朝他笑:“多吃点吧。”

沈歌端起酒来一饮而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问:“你干吗这么关心我?因为秦深吩咐的?”

“我只是他的律师而已。”齐磊说:“很久以前就讲过的,咱俩不是朋友吗?”

面对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岁,哪方面都不势均力敌的男人,沈歌没办法再继续把话题导向自己期待的方向,更害怕谈崩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索性继续给自己倒起葡萄酒,发泄似的吃了起来。

——

酒量本就不佳的沈歌因为怀有心事而醉的更厉害,等到半夜被架回还有些凌乱的房间时,已经意识不清了。

齐磊累得满头大汗,把他丢在床上后又脱了风衣去煮温水。

十分钟后端着水杯回来,发现沈歌还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便把他扶正道:“喝了水再睡。”

“对不起……”沈歌轻声说道。

齐磊微怔,发现他仍旧醉醺醺的模样,才失笑道:“有什么对不起?”

沈歌搂住齐磊的胳膊:“你非亲非故,替我做这么多事……我却总是再骂你,我不想骂你的……只是我……”

“没什么,你好好生活就行。”齐磊犹豫片刻后,抚摸上他的额头。

谁想沈歌却忽然拱起身子搂住对方的脖颈,在酒意中留下亲吻。

齐磊瞬间懵了,被拉跪在床边不知如何示好。

笨拙的吻使得沈歌无助啜泣:“我就是喜欢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不想给你添麻烦……”

其实这么长时间的相识,齐磊多少意识得到沈歌的感情。

可是明白与被说出来,又是完全的两回事。

他捧着沈歌的脸让他躺好,双手间都是眼泪的温度。

沈歌泪眼朦胧地问:“你讨厌我了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可是我想见到你。”齐磊终于这般回答。

沈歌仍旧是醉着的,但这句话却还是流入他的心头,以至于他再次疯了一样吻住了齐磊的嘴唇。

这次齐磊并没有挣扎与反抗。

窗外的月色和归来那刻同样柔美,照着屋内暧昧而失控的剪影。

像段美丽的故事,又像是不可言说的错误。

——

头痛欲裂。

次日清晨沈歌睁开眼,所能感觉的就是这四个字。

他扶着自己的眉骨呆滞了片刻,而后才发觉痛的可不只是脑袋。

未着寸缕的身体让许多疯狂的回忆都冒了出来,他回头看见仍旧睡着的齐磊,被吓的一下子滚下床去。

这动静惊醒了齐律师,他愣了愣,然后光裸着上身坐起来说:“早安。”

“你干嘛了?!”沈歌气急败坏:“我们干嘛了?!”

齐磊无语地反问:“你不记得了吗?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沈歌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开始的,巨大的不安顿时笼罩住他的神经。

齐磊本想好生安抚,看到他全身发抖、面色惨白的样子,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喝多了,不记得了!你快走!”沈歌惊魂未定而又狼狈地拽起小毯子,裹着冲进了卫生间。

里面很快传来水声。

齐磊思考片刻,走到门口敲敲门说:“我们聊聊好吗?”

“没什么好聊的!大家都是男人,喝多了喜欢胡言乱语、做些蠢事有什么奇怪!”沈歌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求求你,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我不想提这件事!求你了!”

齐磊呆立在原地,纵然知道他心思敏感,却也没想到会如此发展。

第68章 熟悉的陌生人12

任何故事里的爱情, 总是让人越变越好的,但沈歌却感觉自己无以伦比的糟糕, 自从他醉酒后和齐磊意外发生关系,整个心态就完全崩了,想躲避、想绝交、甚至想物色个安全的对象结束这场混乱, 但太年轻的他什么都做不来。

两个人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了吗?

还是有什么误会?

做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进展?

无数个问号在心底徘徊不止,根本不存在标准答案。

而自从那日后, 齐磊也有阵子不怎么露面,就连接送孩子的人都换成了飞飞的奶奶,导致两人连确认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沈歌无精打采地在幼儿园照常工作, 除了对哥哥的探视外,生活变得根本不存在什么盼头了。

——

又赶上本该大好的周末。

拒绝和同事出去的沈歌独自在教室大扫除, 顺便准备下周的手工课内容, 正忙得满头大汗时, 齐律师熟悉的身影忽然站出现在门口, 逆着光的形状显得异常高大。

毕竟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 沈歌顿时满脸通红地绷紧身体, 用力握着扫把问:“你干吗来?”

齐磊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给你带好消息, 你哥的, 不欢迎吗?”

这个理由沈歌无法拒绝, 转而走过去追问:“什么?”

“因为准备得当,加上最近上下活动了一番,他减刑三个月的申报通过了。”齐磊把文件夹递过来。

沈歌发着抖看了又看, 终于轻声道:“谢谢。”

“还以为你不打算再跟我说话。”齐磊释怀而笑。

其实这个律师从来算不上坏,他本与秦家无关,这么多年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除却最开始认识时略显冷漠之外,接触下来当真属于很好的人。

但越好沈歌就越慌张,收起文件便后退道:“真的谢谢,辛苦了,不过我还有事要忙。”

齐磊早已三十而立,对恋爱或感情并非一张白纸,那晚他没醉、甚至比以往都清醒,所以现在也谈不上后悔,只是这个年轻人的反应让他在茫然中有些刺痛,忍不住问说:“你真的那么介意吗?只不过是睡了一晚而已。”

只不过是睡了一晚而已。

这几个词像晴天霹雳似的击倒了沈歌,他脸上的涨红褪色成苍白,发觉其实自己感觉如灭顶般的分水岭在人家看来不过和吃了顿饭没有区别,反倒由此沮丧开口:“也对,我不该那么介意。”

齐磊沉默。

沈歌的自尊逼得他抬头:“只不过那事不该发生的,我真的是喝多了,可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随你。”齐磊并未选择争吵。

沈歌心里空落落的,神情也寂寞起来。

齐磊无奈叹息:“既然感谢我,请我吃顿饭总不过分吧?”

“你想吃什么?”沈歌侧头。

“就去你哥之前那间牛河店,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齐磊果然做每件事都不会选择徒劳无功。

沈歌被这安排搞得讲不出拒绝的话,终而颔首答应。

——

虽然沈牧在牢狱里失去自由,但他的前伙计把牛河店内内外外都照料的很好,看到来了家人还立刻摆出满桌小菜招待。

落座后,沈歌难免有些愧疚,小声说:“我平时都没帮上什么忙,这店我哥花了很多心血。”

“让他花掉更多心血的是你,最大的期望也是你过得好。”齐磊这般回答。

沈歌抬眸瞧他,发现对方果然对一夜春宵只字不提,不由暗自嘲弄起自己的卑微和无用。

没想到齐磊忽然举杯:“生日快乐。”

“诶?”沈歌非常意外,愣了半晌才发现这一年实在浑浑噩噩,竟然连如此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

“又长大一岁,该收敛下小脾气了。”齐磊说:“不长大的人有不长大的好处,但你好像并不会因此而快乐。”

“在你看来我就那么没用吗?”沈歌为这个祝福而皱眉。

“不是没用,我本来虚大你几岁,又经历过不少曲折,算是没什么用的肺腑之谏吧。”齐磊微笑。

沈歌这才跟他碰杯。

啤酒的清爽冲淡了心内的烦躁。

齐磊又说:“少喝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适可而止。”

沈歌反问道:“你是早就记得我的生日,所以努力在这天之前为我哥申请减刑成功,让我开心的吗?”

“嗯。”齐磊说:“想必别的礼物你并不需要。”

听到这话沈歌没有办法再无理取闹地骂他、埋怨他。

至少齐磊没义务做这些却努力做了。

沈歌深吸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是我朋友,我跟你讲谢谢并不是赌气。”

齐磊同样没有准备好去接收段新感情,也便接受了现在的状况,又从包里拿出张歪歪扭扭的贺卡说:“这是飞飞做的,不好意思亲手交给你。”

沈歌接过来打开凝望,意识到自己此生跟这对父子的缘分大概就是如此,不由露出了种虚弱又真诚的笑意。

——

在感情中走满一百步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两个都缺乏勇气走到最后,反倒因为那头脑发热的一夜而关系冷静了下来,如果说多少有些变化,就是齐磊对沈歌的态度不止好了一点,经常带着飞飞来找他玩,平时请吃饭或看表演之类的邀请也比往常多。

沈歌很想说:别让我心软,别让我迷失,但他又缺乏果决抗拒的勇气。

在百般纠结的日子让时间过得飞快,沈牧终于出狱了。

与哥哥重逢的日子让沈歌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但是他们手足之情慎密,沈牧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弟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