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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有喜(16)

作者: 宁寗 阅读记录

又连连道了几声谢,王婶才看着姝娘背上竹篓渐行渐远,望着女子窈窕的背影,她不禁心叹,也不知怎样的男人,这般有福气,能娶到姝娘这样生得俏丽又心善的媳妇。

她挽起菜篮,望了望当顶的日头,脸色一变,哎呦了一声,快着步子拐进前头的巷子里。顺着巷子走了百余步,便见一朴素的小院儿。

才从后门踏进院子,等了许久的小厮孟义急匆匆道:“王婶,你上哪儿去了,冯总管那儿都催了好几回了,你若再回不来,我可顶不住啊。”

王婶抹了抹额上的汗,歉意道:“我遇上些事儿,这才迟了,这便给公子做饭去。”

去井边打水净手后,王婶跑进灶房,着急忙慌地从篮中挑出几样熟得快的食材。

幸得她伺候的主人家是个好脾气的,她做什么便吃什么,几乎没点过菜,平素也从不对她做的菜挑三拣四。王婶做饭也有十来年了,动作利落,洗菜切菜下锅翻炒,约莫两刻钟便烧完了三菜一汤。

王婶往外头喊了一声,想让孟义将饭菜送去,转头看见架子上搁着的红枣,忽得想起姝娘说能治血虚的红枣鸡蛋汤来。

刚巧篮中还余一个鸡蛋,王婶便摸了四五颗红枣,切了姜片,煮在一块儿。

这汤都煮上了,孟义还是不来,王婶出去瞧了瞧,没看见他的影子,不知上哪儿去了,王婶急得直跺脚,喊了两声,也不见孟义答应。

倒不是她不愿亲自去送饭菜,只是那主人家看着金贵,就怕她满身的油烟味还有被热气蒸得汗津津的狼狈样儿,惹得主人家不高兴。

王婶是大半年前才进这院子做活的,主人家是位年轻的公子。院儿小,王婶曾撞见过几回,但没敢太仔细瞧,只记得那公子生得挺拔威仪,清雅矜贵,一看就是富户出生。

王婶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总不能一直让公子等着,便想着回屋换身衣裳再去送。

然在她换衣的间隙,早已等得心焦的冯长沉着脸迈进了灶房。

这饭他都传大半个时辰了,却迟迟未送去,虽说沈重樾并未催促,可冯长觉得院里这些人许是仗着他脾气好,才敢这般松懈怠惰,他冷着脸正打算责骂两句,却见灶房空无一人,灶台上放着几道菜肴。

“这不是烧好了嘛,怎没人送去,惯知道偷懒。”冯长嘀咕了两句,将菜放进托盘中,正要出去,又见锅中热气蒸腾,以为里头也是为沈重樾备的菜,没多想,取了个碗将那红枣鸡蛋汤盛出来,匆匆往书房而去。

第7章 酒醉 对身世的执念如蠹虫般蚕食着他

书房外的墙角处,一株亭亭玉兰花开正盛,偶有几束花枝探进窗来,润白的花朵随风摇摇颤颤,暗香袭人。

沈重樾却无心欣赏这番春光,他坐在雕花红木桌案前,案上展着一张思原县的舆图,图上好几处都用朱笔做了标记,皆是沈重樾这半年来去过的地方。

自从知晓自己非镇南侯所出,沈重樾如释重负之外,另一桩事却逐渐在他心中郁结,甚至于夜不能寐。太医署医正在为他诊治后,捋着长须,只道了一句——将军之疾在心不在身。

沈重樾知晓自己的症结在何处,镇南侯去后,对身世的执念便如蠹虫般蚕食着他。如今他虽已在京中立足,可他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家究竟在何处。

若如镇南侯所说,他是在思原县附近寻到他的,那他的亲人当是在思原县或是周遭一带。可许是因当初头上受伤,他始终记不起小时候的事,只记得醒来后不久,被老镇南侯带进了府。

为了解开心结,他来这思原县已半年有余,起初他想在县衙专管册籍文书的架阁库寻一寻他入侯府的天成十六年前后,可有人家丢失八九岁的孩子。

然巧的是,就在五年前,有人不意打翻油灯纵使架阁库走水,天成十四年至天成十九年六年间的档案文书尽数被烧毁,此事上报朝廷,还牵累了不少人,当时负责架阁库的管勾和守当官都遭贬职流放,连县令都被罚俸两年。

既无法从册籍档案入手,无奈之下沈重樾只得另辟蹊径。思原县下共有九个镇,镇中又有十余村,且地域重峦叠嶂,山势延绵,沈重樾跋山涉水,走了不少地方,只想着若他真出生于此,大抵会对他生活过的地方有所印象,指不定能想起什么,只可惜大半年过去,仍然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他也曾试图派人去找当年随老镇南侯一同前往思原县的管家和两个家仆,但两个家仆皆称老侯爷带回沈重樾的那日,他们并未随老侯爷出行,是故并不清楚。至于年迈归乡的管家朱诚,他派去寻找的人前几日来信说,朱诚已于三年前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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