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校草同居的那些年（上）(32)

林小鱼没有说话，只是上药的力道更轻柔了些。

“林小鱼。”

“嗯？”

“中考那段时间，我消失是因为，我爸爸……生病了。”李辰逸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得顿了一下，担心林小鱼会嫌弃他，嫌弃他有那样一个爸爸，所以还是决定隐瞒一部分真相，只告诉她，他爸爸是生病。

“我需要照顾他……”需要替他解决麻烦，需要替他引开警察，需要替他打发那些流氓和瘾君子“并且因为某些原因搬家了……”因为付不起房租被赶出来，只好临时歇脚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消失，有意让你联系不到。”实在是那个时候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被那个酒鬼引来的一堆人盯上，他不能让他们跟着他到学校去闹事，不能让林小鱼因为接近他被那些人盯上。

他不能给他最在意的人，带来麻烦。

听着这番话，林小鱼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怪他吗？怪他不告而别？怪他让她担忧，心急如焚？好像都不怪。那些不开心的情绪，也只不过是一时意气。李辰逸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不是没有听出李辰逸话里的遮掩与扭捏，她清楚他肯定对她隐瞒了些什么。但李辰逸不说，林小鱼也不想开口问。

她大抵能猜出些什么。

一次，李辰逸告病不来上学，她担心急了，便打听了他的家庭住址。

以前她总是好奇，为什么一提到自己的家李辰逸就顾左右而言他，总是把这个话题绕过去。那次偷偷拜访之后，她就明白了。那样骄傲的李辰逸，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那样一个父亲，住着那样一个房子的吧。

她清楚得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微微细雨的下午。

一面黄肌瘦如骷髅的中年男人蜷缩在墙角里被一群□□打脚踢。他没有反抗，或者说他无力反抗。

他全身颤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漏出的皮肤千疮百孔，溃烂不堪。

那些人便对他施暴边对他痛骂。

林小鱼躲在树后，听得不是很清，只隐约听到几句。

“奶奶的，光打k不给钱！”

“你那个□□不是嫁入豪门给有钱人当贵太太了吗？你怎么不找她要钱啊？”

“还有你那个在七中上学的儿子，好歹是你那□□的亲儿子，难道他会一点钱都拿不到？哼，下次我们再来再看不到钱，我们就去找你那上学的儿子要！狗东西！”

林小鱼听着心里一惊……李辰逸，原来他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吗？

那些人把那男人打到昏阙后就走了，林小鱼看着在雨水中喘息、发抖、双目因为痛苦和压抑几欲爆裂很想上前去把他扶起来。犹豫着正要出去，就看到李辰逸慌慌张张地跑向他，把他背进了屋。

那个屋子烟雾缭绕，没有一丝光亮，除了几只勉勉强强插着几根钉子几乎不能被叫做桌椅的物件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远处瞥着也能让人感受到里面的潮湿与腐朽。

李辰逸……你每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你真的好让人心疼。

林小鱼最终也没有进去，她知道，骄傲如李辰逸，是不允许有人看到他的这一面的。

只是后来林小鱼再也没有问过李辰逸家里的一件事。

“林小鱼，小鱼儿？你还怪我吗？还生我气吗？”看着林小鱼陷入沉思，李辰逸心里紧张极了。

李辰逸的声音把林小鱼拉回现实。

她从来就没有怪过李辰逸，要说生气，她气他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朋友，什么都不告诉她，有困难也不找她帮忙。又气自己无能，什么也帮不了他，看着他在生活处处艰难看着他心事重重，看着他整日抽烟酗酒地隐忍，自己却无法劝慰也无法伸以援手。

“我没有怪过你李辰逸，只是有些意气用事，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知道我很笨，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李辰逸，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不是一个人在承担。只要你想说的，我都会听。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无关，跟你的家庭无关，看着林小鱼亮晶晶真诚的眼睛，李辰逸心理苦笑，林小鱼，原来你只是把我当哥哥啊。也对，他李辰逸这种烂泥里长出来的野草，怎么能沾染清水里无忧无虑单纯可爱的小鱼呢？

“这是你说的，林小鱼，你得做我一辈子的妹妹。”

“嗯，我们拉钩。”林小鱼正好处理完伤口，就把手里的棉签扔到垃圾桶，然后伸出了小拇指。

“嗯，一言为定。我会永远当好你哥哥的。”既然你想让我当你哥哥，那我就当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一定保护好你。虽然，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

“那个，把裤子脱下来吧，我给你缝一缝，都破了。”林小鱼觉得给哥哥缝衣服，是她身为妹妹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