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讪讪地:“是不是很怪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这个了,总不会是因为饿所以发昏了吧。
太子点点头,却又摇头:“不,不怪,待会儿回了紫烟巷,叫人给你做,好不好?还想吃什么?”
宋皎听说可以吃,顿时喜悦:“先不要别的了。”
顿了顿又问:“紫烟巷那里我本已经退了租,这会儿要去,也不知人家有没有卖掉或者租给别人,岂不唐突?”
她担心倘若那里有人,赵仪瑄也会不管不顾地把人撵走。
太子叹了口气,两根笔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尖:“说你傻啊,你还真的傻呢,那是你的地方……本宫怎么会允许别人租了去。”
宋皎愕然:“什么意思,殿下你租了?”
赵仪瑄挑眉:“租?你是不是觉着本朝太子穷困潦倒了?连那么一个小房子也买不得?”
宋皎一时没转过弯来,闻言哑然失笑:“你买了?这……殿下是什么时候买的?”
赵仪瑄的脸色有点不自在,可终究还是承认了:“很早就买了。”
其实,就在宋皎离京之后不两天,赵仪瑄便叫人去把那房子买了下来。
当时他跟宋皎明明是翻脸诀别了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
舍不得那个地方。
更加不想叫别的人去糟蹋,叫别的人去毁坏他曾经同她相处过的那段记忆。
宋皎本还想问明白,但看着太子的脸色,便早猜到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往他怀中靠了靠,嗅着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
很浅的龙涎香的味道,并他身上那一点淡淡的清冽之气围着她,让她安心欲睡。
可肚子里还是有点饿,宋皎便问道:“对了,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完结了么?殿下你没有危险了?”
赵仪瑄看她慵慵懒懒的躺在怀里,很想再肆意地亲上一会儿。
但也知道这么引火,只会烧他自己的身。
于是也收敛心神,道:“张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
“小南瑭那个存心不良的,一定也告诉过你皇上把本宫软禁在养心殿的事。”
“唔……”
赵仪瑄爱抚地蹭过她的发鬓,绕住了一缕青丝在指间:“本宫原先也猜不到老头子的心意,以为他要动真格儿的了……直到昨晚,千钧一发的时候才确信,这不过是一场考验罢了。”
“考验?”宋皎很疑惑,微微地睁开双眼。
赵仪瑄道:“就像是方才本宫在豫王府说的一样,皇上给我们两人都设了一场考验。差点儿,本宫也没过了这关。”
宋皎越发不解,皇帝是在考验太子跟豫王?太子说他“也”差点没过关,那就是说豫王……没有过?
突然想起赵仪瑄在豫王府训斥曾公公的时候那一番话,宋皎仿佛窥到了一点真相,但又无法深思。
皇帝把太子软禁在养心殿,让他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批折子。
赵仪瑄表面上八风不动,乖乖地做他的听话太子。
东宫上下也自按兵不动,但是底下却暗潮汹涌,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这种仿佛死水一样的静,正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就像是朱厌跟诸葛嵩所说的一样,太子心里是做好了万不得已而破釜沉舟的准备。
他的那些软话,只是要稳住皇帝,因为他需要一点时间去安排一切。
倘若皇帝真的不管不顾,赵仪瑄并不在乎把那个储君的储字去掉。
他不像是诸葛嵩一样爱惜东宫的羽毛,他从来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赵仪瑄只在乎结果,且愿意放手一搏。
宋皎回京,直接被豫王接到了王府,这对于赵仪瑄而言,是第一刀。
皇帝果然是最懂他的,知道该怎么下手太子才会觉着疼,觉着无法忍。
皇帝就是故意地在逼他。
赵仪瑄曾经最恨的,是宋皎对于豫王的“好”,如今皇帝偏要豫王去办宋皎的事儿,这简直像是在给太子上刑,还是很慢的钝刀子折磨。
但他仍是并未动作。
直到宫内派去豫王府的几个可靠的老嬷嬷回来。
那三个内选司的老嬷嬷一进宫就直接去面圣,据说皇帝召见他们的时候,只有魏疾一人在场。
谁也不知道嬷嬷们到底跟皇帝回禀了什么。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因为知道必然问不出结果,所以东宫的人并未擅自去打听。
然后下午,内廷魏疾就派了心腹的内侍送了一个匣子往豫王府。
在曾公公看来,那匣子是宋皎的催命符。
但在得知消息的赵仪瑄看来,那并不是宋皎的催命符,而是他的。
他差点儿就没忍住。
天人交战后,赵仪瑄派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