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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看招(14)

他傻眼,有必要到宰他吗?“可是,你……”

“没关系,我可以!”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见鬼了,怎么会这么痛!

蒋呈礼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如壮士断腕般下定决心的神情,明白她是为了自己才如此忍耐,胸口蓦地浮现一股暖流。他笑着,仍是抽离了自己,见她为此不甘,泪眼汪汪地正要开口,他阻止她。“放心,我没打算不做。”

实际上,到了这种地步,真要他不做也太不人道了。

“那你……”

“你还不习惯,我应该慢慢来的。”

他说着俯下身,像个虔诚的信徒,重新膜拜她。他吻过她的脚尖,一路抚至她的深处,他寻找着能够使她快乐的路径,寻寻觅觅,连路边的小石子都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照。刚才的他似一道热浪席卷她,但这一次,他换了个方式,像滴水穿石一般地渗透,她不再那么痛楚难忍,终于缓慢地接纳他。

“小宇,你的里面……好热。”他吟叹着亲吻她,赞许她的努力。“我还以为我要融化了……”

蒋呈礼仿佛沉醉其中的模样令舒忻宇浑身一颤,分明还觉得疼,可在对方极有耐心的抚摸下,她的肌肤再度涌上热度,她被他充满着,被他满足的姿态吸引,原本的痛觉逐渐转化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触,又麻又瘁又烫……

下一秒,她笑了。

她的笑牵动到仍滞留于她体内的蒋呈礼,他不解。“你笑什么?”

“我在笑……现在这样,好像是我把你吃了一样。”

她轻轻按着下腹,那儿因他的充实而热。这句话令蒋呈礼意外地挑眉,她笑得开心,纯粹得使他心口发紧,几乎屏息,他不敢置信。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而这些年,他又是怎样让自己错过她的。

“抱歉,本来想要手下留情的……不过,应该是办不到了。”

“咦?啊?”舒忻宇迷迷糊糊的,还不及反应,便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夺去呼吸,她不自觉尖叫出声,他像一把火烧灼着她,随着一次次进犯的动作将她每一个细胞焚烧成灰——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蒸发了。

她被动地承受着他施予的一切,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面对欲望,她赤手空拳毫无准备,只能直接回应,无法掩藏,甚至连那种事后回想起来想咬断舌头的羞耻言语都说出口了。

他真喜欢她这样,总是单纯地反应一切,包含这一刻,她已用她的身体告诉他,她有多么地喜欢他。

他的小宇。

她强烈需索他的模样令蒋呈礼胸口像是盈满了难以形容的什么,他被她容纳了,两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地贴合,他亲吻她,轻轻拨开她因汗水而贴在脸侧的发丝,她迷乱地睁开眼。

只这一眼,蒋呈礼便知道,自己被折服了。

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发泄欲望在他的人生中向来是本能,因为需要所以做,满足的不过是肉体的饥渴,他一直以为,就是这样了。

可在这一刻,迎上她纯粹的、真挚的闪烁情意的目光,蒋呈礼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那热度凌驾了身体所产生的快感,温暖得使他差点落下泪来。

“呈……呈礼?怎么了?”敏感地觉察他不对劲,舒忻宇拨开他额前刘海,担心地问。

“没事。”他吻她,直到这一刻才领悟,原来从一开始,他的本能就已经选择了她。

所以,他才没有道理地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她不知道,并非是她被野兽占有,而是她自己驯服了野兽,而她也不知道,她的出现,究竟带给野兽多大的救赎。

不过,不知道也无所谓。

因为这一辈子,他是不可能放开她了。

☆☆☆☆☆☆☆☆☆

饭店房间内的电子钟荧幕,显示着早晨七点。

厚重的窗帘遮去大半的光,但仍有些光束狡猾地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刺入蒋呈礼紧闭的眼。他睁开眼,像个刚醒的兽般慵懒地伸展四肢,感觉体内有股畅快的满足感。他漂亮的唇一勾,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他身畔的人。

舒忻宇。

他在内心呼唤这个令他感到舒心的名字,她偎在他身旁,紧闭着眼,睡得深沉。她眼角仍带着红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活似被人蹂躏过,可怜兮兮,蒋呈礼看着,不由自主地俯身在她眼畔轻落一吻。“早。”

舒忻宇动了动眉,嗯了声却没醒来,看来他昨晚真是让她太累了。

不过怪不得他,哪个男人听见自己喜欢的女人说“让我哭……快一点”之后,还能手下留情的?何况,他可是一头野兽。

一想到自己竟越来越习惯她的称呼,蒋呈礼便一阵好笑,他捏捏她娇俏的鼻尖起身,走进浴室盥洗。昨天打他们进房开始便一路厮磨至清晨,最后倦极睡去,压根儿无暇顾及吃食,如今身体欲望获得满足,换饥饿出来叫嚣。蒋呈礼想了想,饭店楼下有餐厅,就外带一些回来吧!她肯定也饿了。

简单地套了件T恤和牛仔裤,蒋呈礼走出房间来到一楼,结果不意遇见正要离开的丁艾玲,他礼貌性地招呼。“要回台北了?”

“是啊。”丁艾玲眼眶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她瞅望蒋呈礼,他头发微湿落在颊畔,眼色慵懒地带着一股要命的性感魅力。这模样她曾见过一次,而此刻的他,相较于那次两人在饭店,更多了一种看似甜蜜的满足感……

她有些不甘地咬了咬牙。“呈礼,你跟她——是认真的?”

“再认真也不过。”

这是他首次承认自己与另一个女人的关系。只要他说了,就代表事实。丁艾玲诧异。“你喜欢她?!”

他吁了口气。“艾玲,我们一直合作愉快,也一开始就讲好了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所以我没必要跟你一一交代——但若你非要个答案不可,那就是‘对,我喜欢她’。”

坦白承认自己终于领悟的感情,他忽地感到舒畅。他一直以为自己懒得爱、不想爱,甚至不懂爱,可他错了,他其实一直都在爱,只是那情感像空气,存在得太自然,以至于他每天汲取却从来不曾领会……直到挖掘了她的心情,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原来,他也是一样。

丁艾玲因他这句话陷入沉默,她浑身一颤,唇色发白,像是遭受某种打击。这时,后方传来经纪人催促的声音。“艾玲?车到了,可以走了吗?”

她嗯了声,机械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们……都会后悔的。”

她眼神空洞,尽管话是对他说的,可感觉对像像是另有其人。蒋呈礼叹口气,懒得多说,只简单回了句:“保重。”

这一次,她没回答,只是颤着脚步离去。

一早历经了这般不甚愉快的对话,蒋呈礼心情也很难维持欢快。他随意包了些食物上楼,见舒忻宇还睡着,胸口蓦地浮现一股安心感。他走上前,忍不住幼稚地扑上床。“该醒了!”

“哇!”一时被过大的震动震醒,舒忻宇大惊,睁开眼,下意识想爬起来,结果却一阵腰酸背疼。“痛痛痛痛痛……呈礼?”

“早安。”蒋呈礼笑咪咪的,看见她刚醒的眼里映着自己,明白这比什么都要令他开心。“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她表情仍有些迷茫,望了望四周,确定这是饭店房间,然后看向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最后再看向自己……

“啊!”她叫一声,白皙的脸在瞬间胀红,急忙以被单遮住自己裸了大半的身躯。这……昨天……她跟呈礼……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舒忻宇便一阵晕眩。她居然跟他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甚至还不顾羞耻地说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话……

她想死啊!

“生米煮成熟饭,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喔,小宇。”认识十多年,看见她青白红三色交错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蒋呈礼好气又好笑。“还是你想始乱终弃?”

“嗄?”她嘴巴张成O字形,不可置信。“始乱终弃?你敢跟我讲这四个字?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你‘始乱终弃’我朋友?!”

“你朋友?你是说……唉呀,我想不起来了。”他当真陷入苦思,索性放弃。“我跟她那个应该叫你情我愿……不对……正确来说是各取所需,或者叫不吃白不吃、配合演出——痛!”她一掌狠狠拍在他脑袋上,蒋呈礼吃痛,随即讨饶。“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别生气,嗯?”

他字字句句都好甜,任舒忻宇内心再火都气不下去。她望着这家伙明显讨好的脸,再想到过去他对她朋友,甚或是其他女人……她不禁掩面叹息。“我真是何德何能……我本来还发誓这辈子死都不要跟你走到这一步……”

但爱情岂容她随意控制,要或不要?即使是最差劲的对象,可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放下了心。正因有心,才始终离不开,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呼吸一样的空气,都令她幸福得快要落泪,现在更不用说,领受过他所能给予的巨大快感与甜蜜拥抱,她真怕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别想离开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为此感到害怕,抑或是感到开心。

舒忻宇为自己矛盾的心思叹息,蒋呈礼听着,却产生一股郁闷。“但我很高兴我跟你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