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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惹不起(危险关系之二)(21)

霍于飞想了想,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那就回到我的怀抱里哭喽!」

「噗。」她笑出来,忽觉轻松许多。是啊,最坏也不过如此,她不是一个人了,即便受到伤害,那又如何?有个人会给她拥抱,替她上药,安抚痛楚,宽慰她的忧伤,甚至会用那种很欠揍的哄小孩口吻说:「来,你看,痛痛飞走了~~」

所以她想,没什么好怕的了,就去看吧,即便真被父亲痛斥怨恨,也当是尽一次孝,之后她就要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和这个男人一起。

不过,她多少仍有些存虑。「我不知道我可以跟他讲什么……」

毕竟这么长久的岁月,父女俩始终相对无言,她唯一的记忆是父亲在她十六岁那年随她来佛罗里达,给了生日的她一把枪,说:「自己的生命自己保护。」便再无关心。现今回忆起来,她以为自己被遗弃了,可会不会就像霍于飞讲的,父亲只是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

不仅是那一把枪,更重要的是,自由——那种不受任何势力牵制,独力而为的能力。

「要不,告诉他你找到了一个好老公如何?」

他得意地笑,还很装可爱地指指自己的脸颊。唐湘茉翻了枚白眼,而对这男人时不时的不要脸,她现在直接回以眼球运动,等哪天翻到三百六十度,她就出师了。

即便作好决定,夜半,唐湘茉思索着这些年来的种种,再也睡不着。

她下了床,走到射击室,不料已经有个人在里头,手里拿着她那把柯尔特蟒蛇,射击姿势依旧精悍有力。他隆起的手臂几乎与那灰蓝色的枪身化为一体,线条漂亮得教人屏息。

她心跳快了,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讨厌,他怎么可以这么吸引人?

「好端端的不睡,醒来干什么?」霍于飞摘下护具问她,却好似不意外她的出现。

「这是我该问你的问题。」唐湘茉抚平胸口的悸动,走上前接过护目镜及耳罩戴上。霍于飞重新替她装填子弹,将那把蟒蛇交还给她。

她接过,摆好姿势,开始击发。

对她来说,射击是一种爱好及运动,所以过往她击靶的时候从不急躁,而是稳住呼吸,将思虑净空,才开始射击。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扣扳机的方式非常莽撞,不得不用双手。六发子弹就这么被击出,霍于飞撑住她,「喔」了两声。光看她的姿势和表情就知道结果惨不忍睹。

果然一看靶子,唐湘茉脸都绿了。「连我第一次握枪时的成绩都比这个好。」

霍于飞笑了。「你不知道心里有事的时候,千万不能在枪里装子弹?」

她掀了掀唇,想反驳,但在他灰墨一般沉静且了然的注视下,终究还是放弃那些自欺欺人的言语。

只是她难得闹别扭,不想说话,毕竟她对自己的射击能力一向颇有自信。

霍于飞瞅着这样的她,眸底漾起疼宠的光,想把她抓入怀里,吻住那因倔强而微微翘起的可人丰唇,可惜只是想象就令他手脚局促,浑身纠结地发热,很不自在。这种种「反应」实在很不男人……想着,他真是有了想死的念头。

唐湘茉眨眼,看见他眼中涌动的情潮,逐渐加温,滚烫灸人。她抿了抿唇,忽然很想亲吻,吻他,或是被他所吻,怎样都好,可她知道这个男人目前还办不到。

「要怎样,你才会自在一点?」她问他,他的煎熬同样令她焦躁,不论有没有能力,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渴望,所以也被撩起。不是只有男人会期待这种事情而已啊……

霍于飞苦笑。这问题也困扰了他许久。「把我打昏?或者还有另一个方法……」

「什么?」

「就是没那么喜欢你了……」他开玩笑。

但话一出口,就见她惊愣,红了眼圈。霍于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讲了多白痴的话,恨不得给自己掌嘴!「老天!我这贱嘴!我不该这么讲的!我只是……我只是……嘴巴烂习惯了,不是认真的……」

「所以,你不是认真要和我在一起的?」她表情更委屈了。

这是哪跟哪啊!「唐湘茉,你不能误会我!我要不认真,会追你追到墨西哥去?我这辈子只在军队里干过穿越雨林横越沙漠这种蠢事!你当我真吃饱了没事,还是秉持救苦救难的售后服务精神?我是热爱刺激没错,但没傻到为了刺激送命的地步——」

「意思是,你是认真的?」

「当然!」她泪眼汪汪的,好似只要他回答错就要落泪,逼得霍于飞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

「很认真地爱我?」

「当——」正要信誓旦旦地回答,却见她再也憋不住地笑出来,还越笑越大声,霍于飞稍微推断一下就晓得自己上当了。「Shit!唐湘茉,你玩我啊?!」

「谁教你先开那种差劲玩笑?」

「你——」这下他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唐湘茉报了一箭之仇,心情舒爽,尤其这男人还很努力地向她解释,唯恐她真的误会,瞧他神态慌张、语无轮次,她好气又好笑,却也开心,开心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如此紧张,分辨不出她的情绪真假。即便她早不怀疑这男人的心情,但真切听到那些表白,无论如何还是挺受用的。

「呐,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她试图靠近他,见他又一下子烧红了脸,满是懊恼。「我不知道,以前没这机会……」

嘿,这代表她是第一个?

唐湘茉不禁有些虚荣起来,随即又觉得自己肤浅。她笑出来,脑子转了转。「不然,我们来尝试看看?」

「怎么试?」霍于飞好奇一问,下一秒瞪眼,看她手里的蟒蛇竟不偏不倚地直抵他脑门,他愣住。「你干么?」

「现在开始,你不碰我,我就宰了你。」她想了会儿,接道:「然后我再自杀。」

什么跟什么!「你枪里没子弹。」他苦笑,「好心」提醒。

「喔。」她还真要去装,霍于飞脸色白了。当然他不以为唐湘茉是认真的……应该吧?枪弹不长眼,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把枪可以百分之百保证不走火,如果一不小心击发了,他就算收集了十辈子的好运都不够用。

「亲爱的,我们一定得这么‘刺激’吗?」

「我怕不刺激没用。」她甜甜一笑,把子弹装进去,重新上膛。「而且,你不是很爱‘刺激’?」

但不是这种的啊!霍于飞瞅着她,她手里拿着那把填满枪弹的蟒蛇逼近,不得不说这方法还真该死的有用!他顾虑着枪枝走火的可能,竟再无法专心于她越来越暧昧的亲近……

她吻了他,灼烫的吐息缠吮住他,这次没再激动得牙齿相磕。她的唇舌柔软,既香又甜,像块甜蜜的奶油蛋糕,教人一尝上瘾,再难自持。这情况多诡异?他被一把枪抵着脑袋——坦白讲他痛恨这种感觉,但怀疑自己将来会爱上。

她滑润的身躯香馥满溢,与他相贴,几乎没有空隙,她身上还是那件他曾觉得很欠揍的崔弟。小时候他总想那猫真蠢,居然会被一只小小的金丝雀恶整,干脆一口吃了它不就好了?

然而现在他明白了。也许是爱极了,所以舍不得,只能放任对方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看着她开心,即便偶尔懊恼,也无所谓了。就像此刻,他分明能轻易制伏她,却甘愿被她拿枪指着,任她侵犯。

他见唐湘茉偏棕色的眸心映着头顶上的白光,色泽如极深的琥珀一般,光芒耀人。

她满意地看见男人眸里的火光加深,染上难以抹灭的欲念,她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地在霍于飞胸腔里回荡。

「喜欢吗?」

「你问这什么废话……」都没看他憋得快死了?

她勾起诱人笑弧,骑坐在他身上,脱去那件印着崔弟的宽松T恤。「诚实的孩子有奖赏……」

老天啊……

霍于飞被眼前展露的莹白肌肤吸引,一阵晕眩,再也管不了那把该死的枪了。她肌理柔润,如丝缎玉帛,看似荏弱,却很坚韧,体肤贴合上来,与他只相隔一件薄衫——还是他身上的。

吻被加深,他再没法克制住焚身的热,贲起的欲望精悍而硕硬,抵着她的娇躯。唐湘茉先是为他原始的反应微愣,随即赧热起脸,将身子微微怞开。「喔,看来你挺——」

「老子正常得很!」霍于飞咬牙切齿,到这个地步再不做些什么,他干脆跟自己的小弟弟永别算了!

他体内温度骤高,如被点燃的火炉。霍于飞满面通红,疹子冒了一身,唐湘茉自觉过头了,正想退后,腰身却被男人如烙铁一般的掌紧密霸住,一把将她按至身前,恨恨道:「点了火就想跑,太不负责任了吧!」

他的口气好似她有多么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她哭笑不得。「谁教你一副快死的样子?喂,你没事吧?」

他头昏脑热,红疹不退,显然过会儿一定发烧,但这时谁还管那些?「我还没试过……」

「嗯?」

「还没试过,过敏到极限,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勾唇,灰眸里闪动的光又野又亮,过往顾忌着自己的「反应」会吓着人家,一向不敢过分亲近,但现在……反正她都晓得了,他就不信还能严重到哪儿去。「咱们就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