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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结婚[快穿](258)+番外

舅妈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这样的身材并不能随心所欲的穿衣打扮,着实少了许多乐趣。

下午三点,程晏和如往日般坐车前往兰心,白衬衣、灰西装、藏青色条纹领带。

坐车时他喜欢看向车窗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车顶的树影下时明时暗。

作为外事局对外联络部主任,他的工作多与外国人打交道,近年来日军侵略越发猖獗,国民政府态度不明给他的工作造成了极大压力,而他营造出好音律好咖啡的做派,无非是为传递消息打掩护。

不固定是谁,也不固定日期,或许能遇到,也或许不能遇到,这样的方式曾骗过许多试图跟踪,妄想找出他背叛证据的对手。

手指无规律的在车窗边沿轻叩,厦门失守的新闻让他深邃的眉眼越发探寻不到情绪,稍然散着哀伤。

第一百二十五章

程晏和的车刚停在门口就有人来开车门。

“程少, 您来了,还是老规矩吗?”

美式特浓,不加糖不加奶, 最苦的一款, 平常没人乐意点, 也就这位程家三少能眼睛眨都不眨的喝上一杯, 仅凭这一点,兰心的工作人员普遍认为程家三少是个狠人。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更何况别人呢?

程晏和淡然点头后往门内走去,没一会儿蒋志云就迎了过来。

“程主任, 我当您贵人事忙这周不来了呢。”

程晏和笑了笑, 握上了蒋志云伸过来的手。

“怎么会, 蒋老板这里的咖啡我是最爱喝的, 哪里舍得不来。”

他们这种身份, 十句里九句都是场面话, 剩下的那句也是半真半假, 纯属应酬罢了。

蒋志云显然也不在意程晏和是不是真喜欢兰心的咖啡, 亦或是爱听音乐,但来者是客,又是身份尊贵的客人,自然要郑重以对。

程晏和坐在老位置, 台下的第五排,重心右偏,离走道近,便于随时离开,视角也是最广的。

这个角度只要抬眼就能清晰看到台上人的半张脸,但程晏和选择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这个, 很多时候他甚至懒得往台上看一眼。

他来的时候刚好是宋静萩的中场休息,客人们均放松闲聊中,刚刚一首萧邦的《小狗圆舞曲》舒缓了气氛。

“这位安小姐真是不错,两天下来没有一首重复的。”

“那是,要不是有两把刷子,蒋志云那个小狐狸能同意她只弹周末两天?”

“看上去年岁不大,不知有人了没有。”

“呵,陈老板这是看上了,没记错的话您家里可是有悍妻呢。”

“逢场作戏嘛,这么极品的女人谁不爱?”

“可我听说这位安小姐跟秦若水不一样,人家不是场面上的人,只弹琴不谈其他。”

也有人不信,认为安然冰清玉洁的模样不过是坐地起价的手段,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十里洋场的松市,哪里真有不爱钱财的女人。

对绝大部分有钱男人而言,女人不过玩物,稀罕了就花钱砸,追到手了玩一段时间也会腻,之后就成残花败柳被抛弃。

安然小姐长的美钢琴也弹的好,众人自然要高看一眼,但也仅仅是那一眼罢了。

程晏和一坐下就听到这些,他原本就善于汇集信息,略一思忖也就明白怎么回事,待众人聊了半晌,回头看到他在,赶忙过来寒暄,纵他内心不喜也需耐心应付。

“程主任,我家有一条货船停在码头,都是从国外运回的香料,孙处长一直卡着不让过,说要仔细检查,这都检查了半个月了,您看是不是通融一番?”

程晏和看出这位一脸谄媚的男人就是之前大放厥词的陈老板,不过是开了个半大不小的工厂,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他垂眸看着袖口的扣子慢条斯理的说,“孙处长是个稳重人,他这么做只有他的道理,不用着急,慢慢等着就是。”

那位陈老板脸色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白,变了几道色到底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回了座位。

其他人见姓陈的吃了闭门羹,哪里还敢讨人情,只干巴巴的说着奉承话,程晏和愿意搭理应一声,不愿搭理就抬手喝咖啡。

宋静萩的休息时间到了,她静静的从侧门走向琴架,这一次她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曲调清幽,如呢喃如倾诉,台下众人不自觉安静下来欣赏,这是程晏和回国后第一次听到有人弹这首,目光不自觉的投向台上正在弹琴的人,只见她闭着眼,身体随着音乐翩翩而动,葱白玉手在琴键上优雅弹奏,虽然只有半张脸,仍旧能看出她五官脱俗,琴声中微扬的下巴轮廓很是精巧。

程晏和诧异于自己竟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观察如此入微,甚至隐隐产生好感,这个发现让他眉头紧锁,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