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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悸动(20)

她又靠在耳边,试探性地:“沈昼?”

“嗯。”

“我们都出来了,你人呢?”

“走了。”他说。

陆听音停下步子,喉咙卡壳。

沉默有数十秒的时间,沈昼却没挂断,听筒里有凉风卷席树叶簌簌声,也有他那边传来的车鸣声。

她语气低落:“你回家了吗?”

沈昼:“嗯。”

他顿了下,“司机来了。”

这算是解释。陆听音抓着手机,仍提不起心情。

“那你的作业怎么办?”

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晚点来拿。”

“你还回来找我吗?”

“……晚点。”

“多晚都行,我等你。”她似音符在琴键上跳跃。

电话挂断,陆听音手肘被人拉住。

陈媛媛被气得嘴撇起,“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林周逸笑的没皮没脸,“我怎样,我不就逗你几句?”

陆听音从她手里抽回手,改为拉着她手,心情很好地开口:“你是不是午饭还没来得及吃?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

没再回到商场,众人随便找了家路边的鸡公煲店吃午饭。

陈超和林周逸还在谈刚才打架那事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打架,真的,从此以后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出手真的,快准狠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身肌肉跟奶油似的。”

“咳咳……那我是好学生,不打架的。”

“嗯,好学生,上次考试分还没我高。”

“你就比我高了一分,倒数第三骄傲什么!”

话题从打架变成成绩排名,气氛融洽轻松。

陆听音给陈媛媛夹菜,“你多吃点。”

陈媛媛捧着碗,礼貌地说:“谢谢,你也多吃呀。”

“哎,棉花——”林周逸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叫陈媛媛,“你也是十三中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陈媛媛茫然:“小棉花?”

“可不是小棉花,脸蛋跟棉花似的。”

“你才是棉花!”她拔高声音。

陆听音递了瓶饮料给她,“他就那样,别理他。”

陈媛媛:“嗯。”

林周逸又问:“几班的?”

陈媛媛低头咬肉,憋了会儿没憋住,轻声:“八班的。”

“就咱楼上,两层楼,不远啊。”林周逸笑,“以后多下来玩儿。”

她看了眼林周逸,撇了撇嘴:“谁找你玩。”

林周逸顿了下,咬牙笑:“行,找陆听音玩儿,行不?”

陈媛媛眯眼,重重一声:“嗯!”

气的林周逸把她筷子上的肉给夹走,他沾沾自喜地跟小孩儿似的,陈媛媛没和他计较,自己吃自己的。

蓦地,林周逸问:“沈昼呢?”

陆听音说:“他家司机来接他了。”

他吃着饭,忽地问:“他把事儿解决的?”

“好像是吧。”

“你这同桌藏挺深啊,哪家的公子哥这么了不起?”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草,你他妈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问了行吧。”林周逸怕了她,“就这么喜欢他,跟会巫术似的,给你下蛊。”

陆听音听着很受用,笑眯眯的:“他就是给我下蛊了。”

·

夜晚下起了小雨。

窄巷里,路灯时暗时亮,细小蚊蝇扑闪着翅膀在灯泡附近徘徊。

细语如织,幽暗的巷道只有凉风经过。

远处传来脚步声,少年们没撑伞,淋雨往前走。

谈话声里充斥谩骂话语。

“要不是沈昼,我们会待到现在?”

“妈的,我爸下手真疼……沈昼,你给老子等着。”

“一打架就找家长,真他妈就是巨婴。”

三人语气不爽,在拐角,看到有人出现。唯一亮着的路灯将那人的身影无限拉长,他身影被黑暗笼罩,看不清脸。唯一清晰可辩的,是指尖衔着的猩红色的烟。

三人面面相觑。

寂寂凉风吹起地上的塑料袋,摇摇晃晃,最后落入阴沟。

那人缓缓靠近,在他们面前停下。

张志玮眯眼,看清来人,火气十足:“沈昼?你他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沈昼扔下烟,脚尖捻灭,烟头被水和重压下,熄灭。

头顶的路灯灯光岌岌可危,微茫的亮着。

张志玮喊:“给老子上——”

另外两个今天被林周逸教训了一顿,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加上之前沈昼给他们的教训,此刻犹豫着不敢上前。

“你们两个怂——”

话被吹来的凉风吞回嗓子眼里。

沈昼手锢住张志玮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压在墙上。

少年发梢湿漉漉,眼里底色与身后漆黑夜幕融为一体。他屈膝,直直地蹬在张志玮的小腹处。低鸣声喑哑,连求饶都被痛感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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