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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祭(105)

作者: 风雪若舞 阅读记录

赵姐说:“教会里确实也有其他人反映过这个问题。”

我说:“钱君如根本没有资格讲道,说实话,我们教会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资格讲道。我们应该好好祷告,而不是叫随便什么人上台去讲。”

赵姐说:“林逍,如果你按照大教会的要求来要求我们这个小教会,那我们的确是没有这样好的牧师的,但是主也会借着这些你听来不是很好的道牧养我们。比如说你,你不是曾经被钱君如牧养过吗?”

我无法反驳,她很会辩论,而我不善言辞,一下就被她扭转了思路,若不是这样,之前也不会去接什么带领小组、讲道的服侍了。但神不是看诡辩术多厉害,神看的是谁明白真理。

我知道不论多差的人神都可以用,比如他用王煊寰这个人让我悔改,但不代表王煊寰就可以成为神的代表。同样的道理,神用钱君如那一场讲道叫我悔改,不代表钱君如这个人就是被神认可的。

《圣经》里这样的例子不也很多吗?甚至扫罗是被耶和华膏立的王,扫罗也带领以色列百姓得胜,但后来扫罗不听神的话不是被废了?

赵姐问:“还有吗?”

我说:“还有。我仔细查了背景,我们原来的母教会,就是你们脱离出去的那个教会,里面带领人朱志山牧师,师从李彻,那个人是马可楼教会的异端。而你们听的江秀琴,这个人在基督教里非常有名,是极端灵恩派的异端,被很多牧师反对。再加上游雁以前去过的新天地异端,我们这里集结了马可楼+极端灵恩+新天地,是一个异端的大熔炉。”

赵姐大概觉得我说话过于荒唐,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林逍,我觉得你不要在网上看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会搅乱你的思想。”

“如果我不看这些,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背景呢?而且我是因为发现教会里很多不对的地方,才去查这些背景。我再说一件事,上次孙大哥给人做决志祷告的时候告诉那个人说信耶稣是为了考好大学,交女朋友。”

“孙大哥真的这样讲吗?那他说的是不对的。但是当时的环境是怎么样呢?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孙大哥是这样讲的,钱君如又没有资格讲道,你呢,恕我直言,你喜欢把每个人怼到他们最不合适的岗位上面去。我觉得这里根本就不是圣洁的神的教会,这里像是邪灵的营垒!”

最后的话出口的时候,我也有点后悔了。我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讲,是不是讲过头了,我有点想收回这句话。

但是赵姐这个时候偏偏楞了一下,笑了一下,反而又追问我一句:“你说什么?你认为这里是邪灵的营垒吗,林逍?”

我知道说这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知道,我一定会面对魔鬼的攻击,但我咬咬牙说:“是。”

“这是断然不可能的。我断然否定你的说法。”她想也没想,在电话里用了两个“断然”。 

“断然”?

大卫王被一个人无端地骂的时候,他说“也许是耶和华叫他来骂我”。

但我现在没有在骂她,我跟她分析了这么多教会的问题,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是说过头了,但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给我一个“断然”。

我知道,赵姐敢“断然”,是因为当时她有异象——一个“植堂”的意念。

我承认我不敢。这是神圣洁的讲台,并不是我们眼睛所见的一张桌子、一个PPT、一个人而已,我如果传错了神的道,让这些人因为听了我讲的道而走上灭亡的道路,那么不光是我,连带这些听了错谬的道的人,他们的罪统统要算在我的头上,我哪里承担得起这样的罪?

我已经决心离开罪恶的道路,怎会还敢冒险走这条道?

赵姐既断然拒绝了我的说法,就证明她自己也是没有呼召的,不然,她就应当知道讲道人必须有呼召才能上讲台。

既然她没有呼召而带领,我就不能够把被带领的权柄放在她手里了。

我异常痛苦,但我决心离开这里。

心里有个提醒是:生气却不可犯罪,不可含怒到日落,不要给魔鬼留地步。

我心想:我没有生气。

但我实在是生气了。

我心想:我怎么可能因为生气犯罪呢?我觉得我很冷静。我那时候不承认“邪灵的营垒”是我不该对她说的话,我想赵姐“值堂”的意念大概是从邪灵来的,然而我并没有这样的凭据。我觉得我并没有犯罪,没有给魔鬼留地步,然而后来事实是我确实留了。

这些都不是我心里想做的事情,可是我却在做,真是“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由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