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5)

“嗯，他是我在迷木林救下的，眼睛受到迷雾侵染。”

“爷爷，娘亲和那位弟子都不见了，爹爹他们都死了。”华卅小手不断在手链上转着珠子，除了看着有些失落之外，没有过多的悲伤。

看着华卅的样子，老人没有说什么，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给所有的亡灵都引渡了，他们会在哪里往生，之后还会记得发生的一切吗？娘亲的灵，好像一直都感觉不到，是失灵了吗？娘亲会往生吗？”卅卅继续说道，他不期待能得到答案，只是有这样的疑问，想要问出口。

“小责，你会怪爷爷只教你灵术吗？”

卅卅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知道的，爷爷是为了我好，我不同于其他人，是万灵之主，是要守护万灵的，要心怀天下，博爱，强大。”

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认真，丝毫不敢怠慢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他说的对，也不对。

既不想他重蹈先人的覆辙，更不想用他人的经历去影响他，很多事都需要自己去体会，学会，当然也是不想他卷入到世人的纷争之中，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最好的保护。

“小责，爷爷可以教你任何你想学灵术，甚至是冯氏的铸造之术，统统可以交给你，但是很多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去经历，去判断，过些时间你舅舅会来带你到外面去，但是你要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手臂上的印记千万不可外露。”

“到外面去？”卅卅重复着这句话，随后问道，“那爷爷，你在这里等我吗？”

“爷爷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也会离开。”

“爷爷相信你。”说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将一本看起来残旧的厚皮书卷交到他手上便离开了。

十年的养育并非只是灵术，更多的是无声的耳濡目染。

第6章 第 6 章

“小橙子，快出来！”

卅卅从竹林里选了两根韧性很好的细竹竿，在一端绑好细绳，和棕褐色的鱼饵，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顾元乘一起去钓鱼。

“卅哥哥？”顾元乘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但这两天都没有出过门，也不敢随意独自出门。

卅卅立马将竹竿放下，上去，牵他。

“我们今天钓鱼好不好？”

“钓鱼？”

刚一出门便能感觉门外的光是明亮炙热的，但顾元乘并没有半点不适，只是握着他的手小心走着，跟着指示左转，迈步，坐下。

卅卅将一把鱼竿放在小橙子手心，握着他的小手帮他把鱼饵甩出去，轻声到，“握好了。”

“小橙子，等你眼睛好了，你第一眼想看到什么？”卅卅用手支撑着下巴，看着平静的水面。

“我想先看见你。”顾元乘说的很直接，直率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噗呲。”华卅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后追问道，“除了我，你还想看见什么？”

“emmm，还想看你生活的地方。”

“然后呢？”

“看夕阳。”

华卅放下手中的竹竿，起身取下小橙子眼睛上的带子，凑近去看眼睛有没有肿，“慢慢睁开眼睛。”

睁开眼是一张好看的脸，是老天精心刻画的绝美画作。

“感觉怎么样？”

“眼睛有点累。”

“夕阳就在我身后，你准备好了吗？”

华卅缓缓从他的视线里抽离，“明天再带你到处看看。”

“好温暖，这是橙红色吗？”

“嗯，很好看的颜色。”

手中的竹竿被拽了一下，接着是更激烈的拉拽，小橙子双手紧握着竹竿的一段，用力往回拉，一条不大的鱼挣扎着从水面抽离。

卅卅撸起袖子，趟着水去抓住它，“小橙子，你想喝鱼汤还是清蒸？”

小橙子看着华卅的一举一动，暴露在外的前臂上有一个很特殊的印记，像花，一时看着出神。

“汤。”

“那我们回去吧。”

顾元乘放下鱼竿，紧随其后。

卅卅熟练的处理好鱼，放在一边用少量的油盐腌制，接着开始打蛋，清洗蔬菜，切菜。

顾元乘在一旁负责生火，往灶肚子里塞了充足的柴火，然后点燃一小撮的枯草，小心翼翼塞进去，倔强的火苗转头又掉出来，取出部分柴火，再次尝试，还鼓足了劲吹，结果就是火星窜出，小火苗在手背上短暂的停留后立马熄灭。

“嘶~”

卅卅将小橙子的手拉过来，放在水盆里泡了泡，凉凉的感觉很快就盖过灼伤带来的疼痛，“眼睛才好，手又伤了，乖乖坐着等我。”

华卅转身回到灶台前，继续生火，准备晚餐，看起来有些忙碌，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样子。

顾元乘在四周环视一圈，注视着卅卅手臂上的印记，若隐若现的感觉让他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