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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45)

孟初阳忽然扑到她跟着,下巴抵着她的膝盖,有点哽咽地一直喊:“姐,姐姐,姐……”

像她喝醉了时的模样。

孟晚霁被她喊得喉咙莫名也有些干涩。

“怎么了?”她揉她的头。

孟初阳趴在她的膝盖上,抽噎了起来:“姐,你永远是我姐姐。”

孟晚霁心暖了暖,语调放得很轻,答应:“我当然永远是你姐姐。”

“我只认你这个姐姐。”

孟晚霁怔了怔,失笑:“说什么傻话。”她说:“以后就有两个姐姐陪你了。池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家的路,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该多伤心?”

孟初阳噘着嘴不说话。

孟晚霁拍她的头,叮嘱:“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孟初阳看出她是认真的,吸了吸鼻子,僵持两秒,勉强点头。

房门外,帮佣阿姨在找孟初阳,孟晚霁说:“走吧,应该快开宴了,下去吧。”

孟初阳擦干泪,说:“好。”

一整场晚宴,池叶毋庸置疑是主角,孟晚霁是陪衬。孟士培担心孟晚霁的处境尴尬,对外只宣称她们是异卵双胞胎,年幼的时候,不小心走失了一个。

但与孟家关系亲近的人,谁都知道孟晚霁不过是当年李元淑受不了女儿丢失的打击疯疯癫癫时,孟士培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替代品。

不少人暗暗地对孟晚霁投去同情的目光,孟晚霁一无所觉般,始终挂着淡然得体的微笑,陪池叶站在一起,帮孟士培应酬交际。

晚宴散时,送别亲友,李元淑那边从小欺凌她的表哥靠近了讥诮她:“被打回原形的感觉怎么样?”

孟晚霁淡笑:“不比你丑陋。”

她应得波澜不惊,可他走后,她的背却有一瞬间的佝偻。

做人要知恩,这是她从很小就刻在心底的话。她衷心为他们全家祝福,也为他们开心。可难免的,还是有些五味陈杂。

她借口明早学校有早督修,没有留宿孟家。

司机都派出去送客了,孟初阳追了出来,说要送她过去。她挥了挥手,说已经叫了车,拒绝了。

天阴沉沉的,像大雨将至,行至半道,果然电尾烧黑云,暴雨如注。

一场雨,不知道是下在天地间,还是下在她的心里。

孟晚霁看着车窗外急溅的雨花出神。

宁外,其实也不属于她的。

西门到了,出租车停下了。她做好了冒雨下车的准备,推开车门,却看见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撑着一柄伞,对她微微一笑,笔直地走向了她。

像倾颓世界里唯一的一抹坚定。

第22章

风潇雨晦,路灯在水雾折射着迷蒙黄光,盛槿书神态自若,站在车门旁,倾斜了伞,为她辟出一安宁天地。雨珠连成线,像不住下滚帘幕,在她身后溅落,开花。孟晚霁感觉自己心上,仿佛也有一朵花在松土,冒头。

挤走了一晚沉闷。

她唇角有弧度要弯起,又克制地抿下了。要着盛槿书为她留出来空间,她在她身前落脚,下车。

盛槿书护着她,把她罩伞下,帮她关上车门。

清淡、微甜香水味萦绕鼻尖。孟晚霁见她说:“没到伞,所以只带了一把下来。”

“没关系。”她稍稍拉开了些与盛槿书距离,转成和她并肩而行姿态。

找不到是正常,因为,午出门时候被她带走了。只是,晚上走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记得带回来了。

“怎么知道?”她问盛槿书。

知道什么,不言而喻。

盛槿书倾斜了雨伞,回:“初阳和我说。”

果然。孟晚霁心里有暖,随即又生出些无从辨黯然。盛槿书侧目,隐约能察觉到她心不太好。

“宁城天气好善变哦。”她故意感慨。

孟晚霁被她勾回一心思。

道空旷,除却雨水拍打声音,一片清幽。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亲近宁和独处时间。

孟晚霁着地面上她交融在一起几不可见影子,问:“G国天气不善变吗?”

盛槿书回忆:“还好吧?五月时候比较无常,其他时候都算平稳。”

“不适应吗?”

“不。”

“那怎么突然想到回来当老师?”孟晚霁状若随意。

盛槿书侧头她,没有回答,眼底有玩味慢慢漾开。

孟晚霁以为她又要说些“交心话要和交心人说”这类逗弄话语,没想到她问:“我回答了,也回答我吗?”

“回答什么?”

“回答为什么当老师。”

孟晚霁愣住。

盛槿书不给她拒绝机,自己飞快地把答案说出:“我嘛,当然是因为想做一个对这个社有贡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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