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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52)

孟晚霁遥遥望着她,淡淡“嗯”了声,说:“下次不用等我。”

盛槿书应:“偶尔休息一天也不错。”

孟晚霁重复:“不用。”顿了顿,她说:“以后都不用等了。”

盛槿书微怔。她看着孟晚霁不似往常,一如初见冷淡的模样,后知后觉这是一场刻意的迟到。

“为什么?”她笑淡了下去。

孟晚霁说:“我们不同路。”

盛槿书蹙眉:“什么意思?”

孟晚霁喉咙动了动,望着她,一字一字说分明了:“我们不是同路人。”

这次,盛槿书听懂了。

这是她最后的答案吗?

她伸手去摸流理台上的咖啡,端不平稳,溢出了一点。她很慢地抿了一口,抬眸重新露出笑意,应她:“好,知道了。”

孟晚霁在她的答应声中,忽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彻底落地了。痛意来得突然又凶猛,像昨日迟来的,又像此刻新生的。

她颤了颤睫,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

盛槿书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餐,吃完觉得不够,把另一份也吃掉了,最后撑得回房吃掉了一整板的消食片。

*

周一大课间,升国旗,盛槿书没有特意再等孟晚霁;周二有共同下课时间的中午,两人不凑巧一起回到了办公室,碰到了平日里会一起吃饭的柴梦老师,被自然地邀请一起去食堂。

暧昧不成,体面还在。当着第三人的面,两人都无意把冷了的关系摆到明面上,若无其事地答应了。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柴梦觉得她们俩怪怪,但想问又不敢问,只识趣地想,下次不叫了。

周三晚上晚督修,下课了,盛槿书收拾了讲台上没批改完的练习册回办公室,课代表邬聆主动地上前,帮她分担走了一半。

两人并着肩往办公室走,邬聆左瞅瞅,右瞅瞅,一路东张西望。

盛槿书逗她:“找什么呢?”

邬聆心思浅,直白说:“孟老师今天不等你啊。”

盛槿书猝不及防被揭了伤疤,笑意淡了一瞬,随即状若自然地应:“孟老师干嘛要等我?”

邬聆小声:“上周她不是都等你的嘛。”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她八卦:“我们宿舍人都猜你们吵架了。老师,你们怎么了嘛?”

盛槿书又心塞又好笑。这些小孩子,一天天精力不放在学习上,琢磨其他的倒是很上心。

她应:“没怎么,就是孟老师最近有事,等我不方便。”

怎么了嘛?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是,成年人不论是暧昧还是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追求如果变成了纠缠,就没意思了。

“哦。”邬聆将信将疑,但到底没有再问。

周五,秋雨连绵,市里文艺汇演,宁外有选送节目,学校要派教师代表前去观看。老教师和有家庭的老师都没什么兴趣,年轻老师里,盛槿书和孟晚霁没有晚督修,都在名单上。

六点半吃过饭后,孟晚霁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抵达剧院,按照门票上的序列走上二楼观众席寻找位置,发现隔着一个空位,旁边就是盛槿书。

盛槿书在座椅扶手上放了一桶爆米花,膝盖上捧着一杯奶茶,半点不在意周遭的人员来去,双腿交叠,优雅又散漫地望着台下。

孟晚霁收回眼,坐下身子。

椅子还没坐热,同一排又挤进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孟晚霁不太熟,只知道应该是初中部的。男老师不好意思地问孟晚霁:“孟老师我的位置在你隔壁,能不能和你换一下?”

孟晚霁看两人牵着的手,瞬间了然。

无法不答应,她僵硬地点头,站起身,挪了两步,在盛槿书的身旁坐下。

盛槿书像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转回了头。

孟晚霁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

晚会要开始了,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了下来,盛槿书开始吃爆米花。

孟晚霁不想知道,可余光却总能扫到盛槿书伸出的手,鼻子总能嗅到她衣袖带过的幽幽淡香。

深秋季节,盛槿书似乎换了香水,甜而不腻、娇而不俗的花果茶香裹着爆米花的奶香,攫取走了孟晚霁的所有嗅觉。

一整场演出,到最后,孟晚霁竟觉得一个印象深刻的节目都没有。

九点钟晚会准时结束,灯光亮起,观众鱼贯而出。

人太多了,灯暗,楼梯因为带了水又滑,孟晚霁穿着高跟,走下倒数两个台阶时,一时没踩稳险些就要滑倒。

“小心!”一只细而有力的手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肩膀,稳住她。

孟晚霁心脏震了一下。

她知道是谁。

扶着墙稳住身子走下最后的台阶,靠边站定,她回过身望向盛槿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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