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15)

韦天濯的学习成绩并没有父亲想象的那么优秀，从小娇生惯养，只要受到一些挫折，他宁愿放弃也不钻牛角尖。生活是，学习也是；进而形成了吃不了苦，思想散慢的性子。

去哪里都不会饿着，怎么乱花钱也没人管。即便银行卡快到个位数了，一个电话给母亲，账号立马多了几位。他根本不用想也不会想自己有吃苦的一天。从小对成绩没概念，对为什么而学习没概念；整天想着玩，到哪里花钱，哪里请客。“仗义”、大方、够意思……在他圈子堆里从不缺所谓的“朋友”……

滴答，手机响起了信息铃响，从游戏界面上弹出：哪儿？过来电子城，有好玩的。

看完，将手机裤袋里一兜，伸手向朱代美。

“啥？”

“车借我用一下，去一趟电子城，同学约，玩好了直接跟他们回学校去。”

朱代美将车钥匙递给他，“车怎么办。”

“直接开回学校呗！只有留学生才不开车！”

朱代美瞪了他一眼,“千万别酒驾。”

“得了。”

揣着钥匙径直走出了房门。

朱代美倚在窗边，望着车子驶离视线，回忆起中午的一侧悬赏公告。

电视频幕上，一张是手写借据和一张A4纸的字条，午间新闻播放着这么一侧悬赏公告。声称是两天前在郊外发现的行李箱里的死者的唯一证物，悬赏金额高达五十万。两字条均被染上浅红色，字迹均有不同程度的散开状，大都已经模糊不清，而其中那张A4纸，她所签的像虫一样的名字清晰而见。

她呼吸加深，心跳加速，顿时也松了口气。幸好当时自己用不一样的字迹签字，不然警方绝对会通过字迹查找到她。在她印象中书写医生才懂的字迹只用过两次，一次是大学时期写给韦永胜，一次是签给朱少珍。

3

楼上楼下欢声笑语乐也融融。吕军坐在沙发上，他没有开灯，银光映入屋内。

上年的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吃着月饼，聊着未来，温卿而又幸福。

今年他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天母亲参加完小彤的毕业典礼回来后，母亲说要应约便匆匆离开。从那之后便一直没回过家里，一天两天他还以为母亲在应约的朋友家中。到第三天，便想跟母亲开个玩笑“家里在哪里都忘记了”打通了母亲的手机，电话一直在响，母亲并没有接通他的电话。按了数十次，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声响。直到第四天，他坐不住，毅然到派出所报案。

出乎他意料那头迈出派出所，那头就收到民警的电话，说前一天在荒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跟他描述的失踪者的特征有相似的地方，他急脚转回派出所，随后他被领到停尸间。阴凉的气氛让他毛骨悚然，还没等法医掀开眼前铺上白布的尸体，他一眼便认出了母亲那天穿的运动鞋。

当法医掀开那布，掺不忍赌的面容，他不相信眼前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当他发现那枚小彤亲自为母亲选的耳饰的时候，他确定了躺着的便是自己的母亲。

证实了身份后，警方将在母亲身上发现的两张纸条递给他看，询问他：“是否对此有印象或可疑的地方。”吕军摇摇头，“没有。”紧随民警问了他一些无关紧要的母亲的生活习惯，人际关系之类的问题，他回答“失踪前一天母亲有应约”后便放走了他。

仅仅几天的时间，原本幸福的家庭变成了一无所有。他没法开口告诉母亲家里年迈的大舅，更没勇气告诉身在大学的小彤。他怕看到她伤心的表情，怕听到他悲凉的哭喊声。

几天过去，民警没有给汇报事情的进展。

吕军看了眼客厅的日历，今天是小彤毕业回家的日子，本应亲自去接她的。谁知她说跟同学一起包车回来。于是他早上上班，下午关门，到市场买些她喜欢吃的，回来好让她长点肉。

从菜市场到家只需10分钟的时间，但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半天。以前是母亲打点所有，平常在公司他简单的叫个外卖。对于做菜，要怎么做？只会简单的煎个蛋，做个汤的他，徘徊在市场，根本不晓得应该买些什么才适合小彤的胃口。

回忆着母亲的做的菜色，随便挑了几样，返回家中。

蹲在厨房里，翻看手机了解这些菜的做法。背后传来小彤的声音：“爸，我回来了。”

吕若彤将行李放到沙发上，扭身就问：“奶奶呢？蹲在厨房干嘛！你会做菜吗？”

他站起来，微笑着回应：“回来啦！”她的问题吕军当作没听见，“去洗个澡，很快有饭吃了。”

她疑惑地望着父亲，“你会做饭？奶奶去玩没回来吗？”那天，吕军第一时间跟小彤报的平安并说奶奶去应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