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29)

“谢谢你的大德，我向孩子们再一次向你道歉，对不起。”苏艺在大姐面前躬着身。

“你起来起来，搞的什么大事似的，我人没事，没受伤。”大姐摆动双手慷慨地说。

苏艺再一次“谢谢”转身到苏小路跟前，轻生说：“小路……”

“对不起。”苏小路盯着脚跟低声说，“大姐，对不起。”

“好好，都没事。”

林子望着眼前俩父子，走到苏小路旁边用手肘戳戳他的手臂，表示这回一定要好好跟父亲聊聊，或许能改变这俩父子的膈应，领着大姐走出外面，还一路向大姐说着抱歉，刚走到外头，他们就见韦浩然徒步而来。

韦浩然瞪大双眼盯着林子，这不是昨晚落荒而逃的少年？小远口中说的BOSS呢？这回转身到这，一来接应苏艺；二来是想看看那大名鼎鼎的BOSS到底是谁？

他瞪向林子：“你们BOSS呢？”

林子作出嘘的手势，向屋里面摆摆头。韦浩然大悟“哦”地张开嘴点头，低声说：“在里面？”

当他正想走前看个究竟的时候，林子抓住了他的手臂，“别打扰他们父子俩。”

韦浩然眉头一皱，父子俩？

他“啊”的一声发出尖叫，幸好林子捂住他的嘴。

“叫你别大声。”林子责备说。

他眨巴着眼，坐在台阶上老老实实地等候，想不到俩小子的老大竟然是苏艺的儿子。也好，或者这里是打开俩父子的最好时机。

2

光线打在苏小路旁边铺着青苔的地板上，屋内的霉气并没有因为那些光线而消失，潮湿气味扑鼻而来。

多少年了，从没有到不敢正视到现在苏艺站在他面前，要说些什么？他内心凌乱，不知如何面对，难道再一次逃避？还是……或者离开那个家，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人生罢了。

“小路，我不知道说的这些话能不能让你内心好过些，即使这样也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苏艺深吸口气，再一次回忆那段痛苦的回忆。

“我一直都很爱你妈妈，还有你，直到现在从未改变。你妈妈的死是个意外，她是不小心扑向拿起刀的我，因为这在我从未原谅过自己，八年来每一天都在祈祷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没有一天不在祈祷你妈能原谅我。

出狱那天，你知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紧张，我怕你看见我这个杀你母亲的父亲，怕你向我避而远之，怕你对我怀恨在心，怕你……。”

“我没有怕你。”苏小路打断了苏艺的话，他何等不是这样想，他也怕，他怕的不是面对苏艺；他怕的是苏艺看到没有血缘关系的他时会不理不睬，甚至埋怨憎恨，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发现妈妈的日记本上并没有记录他的父亲。从一而终他只是爷爷奶奶的累赘，只是害父亲的罪魁涡首，从一而终他就是个没妈没爹没家的孤儿；在应有的年龄过上不应该的生活让他内心变成得极度敏感，他只可选择逃避所有。

苏艺望着低着头的苏小路，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他清楚了苏小路的想法。

“你母亲……对不起，让你过上一段不知所措的日子……对不起。未来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不及格的父亲，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毕业，看着你工作，看着你组织家庭。亲情不需要血缘的束缚，你是我儿子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如果你允许的话，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我们永远是你的左膀右臂。有我在，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谁都不可以对你有一句不是。”

仨人做在外头，聆听他们的对话同时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心里不约而同在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苏小路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泪水在打滚。他仰起头，避免泪水夺眶而出。多少年的疑问这刻终于可以释怀。

苏艺走向他，将他的头伏在自己的肩膀，轻抚他的后脑勺，“想流泪的时候可以尽情的在爸的胸膛上哭，不要害羞，哭吧。”

此刻如雨般的眼泪化作全部的委屈汇成珠帘埋在了地上；从此他的未来有了希望，有了责任；他将这些变为自己无坚不摧的力量，直到化作灰烬。

3

大团圆结局，韦浩然想不到此行化解了苏艺和苏小路的膈应，同业也化解了老板和他们之间矛盾。在回去的路上，聊起了当年，仨小子跟老板表明他们并没有□□背景，当年他踹小远一脚为了出气乱说一通。这时老板才记起当年踹的是小远，连声说了抱歉，还说以后他们的夜宵全免单。

被韦浩然调侃“干脆早中午不吃晚上吃个痛快”，他记得曾几何时在“意面馆”也说过同样的话，突然脑海浮现出邓永丰和老板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