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时日无多了[无限流](70)+番外
“而在今晚的信件里,德已经几天没见到珍了。”
“既然我们的时间已经和珍同步,现在村子也开始筹备祈福仪式,那么这个时候的珍,可能也陷入了某种困境。”
“她不是不想出门,不是不想与德相见,而是——”
他抬步走向门口,轻轻推开这道门。
昏黄的灯光洒落门框,一条线是光明,一条线是黑夜,如此交界分明。
路栀注视那黑夜,伸手——
黎零猝然站起。
只是,在他的眼眸彻底深黑之前,路栀已经收回了手。
他修长的手指安然无恙,指间夹着一根生锈的、近十厘米的长钉。
这根钉子是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从一只破旧椅子上拆下,准备用来防易有得的。
后来黎零的出现让这根钉子失去作用,却还是被他顺手放进兜里。
刚才他并没有完全伸手,只是试探着将这根长钉伸前,没入那团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随即飞快收回。
而现在,长钉生锈的表面,忽然生出一道细痕。
下一秒,这根铁钉断成两截,断口整齐如利剑削泥,叮哐落地。
路栀心道果然。
他回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眼眸无澜地说出下半句话:
“收到第三封信时,珍已经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话音刚落,系统冰冷而隐含恶意的声音随之响起。
【规则二】
【红月将至,禁止出门】
【要,小,心】
其他人:“…………”
不能出门……那他们还怎么玩?!
完犊子了!
第21章 幸福小村(六)
昏黄灯光照不到的门口,就像一张黑洞洞的嘴。
——一张静静敞开、等待猎物主动走入的嘴。
客厅里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是一阵胆寒。
如果没有路栀提前触发了这条规则,那么明天早上,无知无觉的他们将会无知无觉地走出这道门……
然后,就像路栀手中的钉子一样,被切成两截。
直到那时,系统才会无悲无喜地报出第二条规则。
路栀拾起钉子,回到客厅,被黎零轻轻拉住了手。
“学长吓我。”
黎零眼眸深黑,如不见底的寒潭。
“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路栀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刚才把手伸到外面的事情,摇摇头:“我也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而且我还是有防备的,没有真的以身涉险。”
黎零不吭声。
路栀与他对视几秒,发现这个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好像有点……气呼呼的?
于是摸摸他的的脑袋,眼睛弯了一下:“知道了,下次不这么做了。”
实际的想法:下次还敢。
黎零好像听到路栀的心声,不太相信的样子,但还是一声不吭地凑过来,在他颈肩嗅嗅。
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消点气。
“……路哥,现在怎么办啊?”
另一边,温星终于憋不住了。
“不能出去太过分了!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吗?”
不仅是他,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向路栀,期待能从他这里得到解决的办法。
路栀陷入沉思。
他们现在的处境,正是珍经历过的。
被村民选中,强迫参加村中的祈福仪式,哪怕明知等待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也无法拒绝。
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生活过的村子,是她无法逃离的家。
而筹备祈福仪式的村民中,有她的爸爸,她的妈妈,还有她的叔叔婶婶……也许,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她曾经亲近的家人。
她被关在自己家中,眼睁睁目睹自己的亲人,将她推向死亡。
那时的她,应该很绝望吧?
而德的书信,恰逢其时地来了。
这对恋人交换信件的方式应该很隐秘,隐秘到不会被人发现。
当珍展开书信,看见自己的恋人想要和她见面,想要送她筹备已久的礼物,想要一直等她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德是外乡而来的画家,见过外乡的风景,从不属于这个闭塞的山村。
他就像一只飞鸟,于珍而言,倘若自己伴着飞鸟的羽翼,能否飞出屋顶的残瓦,飞出重重高山呢?
路栀抬眼。
月圆之夜还未来临,祈福仪式尚未准备好,他们都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一定还有时间。
只是,屋子出口已经封锁,如果是珍,要怎么出去?
路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地方。
那是一楼的窗户。
……不对,如果要禁锢住珍,会让她随意离开房间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路栀推了推那扇窗户——果然,窗户似乎从外面钉死,根本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