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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51)

蒋文渊受宠若惊地谢恩,在一旁石凳上坐下,谢徽禛笑笑提醒他:“不必这般拘谨,孤现在还是少爷,待到了南边,就是大人你的师爷了。”

蒋文渊也笑:“殿下说的是。”

他转头见萧砚宁似有不适,关切问了一句:“砚宁贤弟可是身子不爽利?”

谢徽禛听到这几个字时眸光稍顿,再又端起茶盏,掩去了眼中情绪。

萧砚宁道:“无碍,有些腿麻了而已。”

蒋文渊提议道:“我与拙荆学了两手推拿之法,愿为贤弟献丑一番,贤弟可想试一试?”

萧砚宁想说不用,尚来不及开口拒绝,一旁谢徽禛忽然出声:“不必了,世子年少,不需要这些,自行便可恢复如常。”

萧砚宁也道:“多谢大人美意,我已无碍。”

那蒋文渊还似有些遗憾,完全没觉察出先前谢徽禛言语间的冷意,接着与萧砚宁闲聊开,听他说江南的风土人情。

谢徽禛安静听,没再打断他们。

用过午膳,又在这亭子里歇息了两刻钟,重新上路。

蒋文渊骑了一早上的马也骑不动了,下午打算乘车。先前用膳时听闻萧砚宁学识不错,便热情地邀他共乘一车,说要与他一块研讨经史子集,打发时候。

萧砚宁还未说什么,正要踏上车辇的谢徽禛回头叫了他一句:“砚宁过来,随孤一起。”

萧砚宁赶紧上前去。

人既被太子叫走了,蒋文渊只能作罢,上车时却忽觉脊背一凉,抬眼朝太子车辇那头看去,只捕捉到谢徽禛漫不经心扫过去的余光。

方才那一瞬间,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怪哉。

重新坐进车内后,萧砚宁为谢徽禛斟茶,谢徽禛垂眸盯着他修长的手指节,忽然道:“孤还道世子是不善言辞之人,没曾想这么快便能与人称兄道弟起来,是孤看走眼了。”

萧砚宁解释:“蒋大人为人直率热情,很好相处。”

谢徽禛语气不明:“是么。”

萧砚宁放下茶壶,将茶盏推至他面前:“殿下喝茶吧。”

谢徽禛看向他,萧砚宁低了眼。

片刻后谢徽禛端起茶盏,最后丢出句:“你的名字,以后别让人随便叫。”

第27章 不是东西

当日夜里,他们到达最近的驿站落脚。

这驿站小,只剩一座单独的院落,正房自然要给谢徽禛这位“少爷”,蒋文渊与萧砚宁提议一起挤一间厢房,多余些房间给下头人,萧砚宁还未表态,谢徽禛先开了口:“砚宁同孤一间。”

再提醒那蒋文渊:“萧世子在萧王府行二,以后你称呼萧世子二郎便好。”

话说完他提步先走进屋中去,萧砚宁跟上。

眼见着他俩一前一后进了门,蒋文渊呆愣片刻,回神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脸,他怎么就这么没眼色,都一整日了,竟这会儿才瞧出来!

但是,这一个大舅子,一个妹夫的,……这是比陛下还更不拘小节些啊?

进门后谢徽禛命人传膳,萧砚宁小声提醒他:“殿下,蒋大人怕是看出什么来了,殿下这般恐会有损殿下声誉。”

“孤怎么了?能有损什么声誉?”谢徽禛好笑道,“他能去跟谁说?他敢说吗?便是真说了又如何,你很在意这个?”

萧砚宁摇头:“殿下若觉得无碍,那便算了。”

至于他自己,既已做了,掩耳盗铃又有何用。

谢徽禛冲他招了招手,萧砚宁走过去,被谢徽禛一手捏上脸:“傻子,别想太多了,有孤在,别人不敢怎么着你。”

萧砚宁:“……臣知道,多谢殿下。”

谢徽禛道:“不说这些了,去吃东西吧。”

用膳时萧砚宁提起明日就要登船改走水路,问谢徽禛是否会晕船:“船行至江南要半月之久,殿下是头一回出京,恐有不适,还需叫人准备妥当些,上船之前先让随行的太医开帖药喝了,有备无患。”

“嗯。”谢徽禛随意点头,有萧砚宁在,他并不操心这些,只提醒他,“你随孤同一条船,别到处乱跑。”

萧砚宁领命。

用罢晚膳,再又下了两盘棋,夜色沉下时谢徽禛起身,示意萧砚宁:“来帮孤更衣。”

萧砚宁走去他面前,手指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帮他将腰带解开,小声道:“明日就要登船了,殿下今日还是早些歇了吧。”

“还是不乐意?”谢徽禛问。

萧砚宁低了眼:“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殿下一定要做,臣不会拒绝。”

“口是心非,”谢徽禛哼笑,“你这性子,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

萧砚宁说不出干脆不说了,帮谢徽禛将衣衫一件一件脱下,谢徽禛看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曲起的手指关节上,忽然道:“你亲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