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回首(27)
楚风强忍着笑,回过头瞪了眼那些怪模怪样的官军,强装正经的重咳一声,举着手中的空酒碗,“喝酒,喝酒。”
计谋 (2)
那些人又哪里还按捺得住,蹲下身捧腹大笑。
其中一个笑出了眼泪,“楚王你居然在她脸上……”
楚风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她自己画在请求屠城的奏折上的。”
“楚王,您这个丫鬟兼王妃实在是……哈哈……”那些军官们更是笑得滚倒一地。
沐儿对着铜镜拿着湿汗巾,使劲搓着脸上的墨迹,嘟嘟啷啷地哼哼,“天杀的楚风,此仇不报,非女子矣!”重重地将汗巾摔在脚下。
晚饭后,已搭好临时露营的军账,楚风去了大账商议军中大事。
军宫驻扎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不远处绿树成阴,给这闷热的夏季带来阵阵凉风。
沐儿一个人坐在溪边,脱去鞋袜,将终日窝在车中,已略为肿涨的脚泡在溪水中,透心的凉从脚传遍全身,舒服得忍不住长吁了口气,眯缝上眼。
一道人影闪过,“跟我来。”
沐儿闻声望去,果然见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影在前面等候,微微沉呤,但见他所去的方向在营账之内。在这营账之内,倒不必怕有什么闪失。这人突然如此,定然事出有因,绝非偶然,也就飞快的穿上鞋袜跟了上去。
等沐儿追过去时,却失了那人踪影,越觉得此事蹊跷,绕着附近军账转了几圈,终是没能寻到那人,只得回走。
没走几步,却发现有一座营房与其它不同,虽说营房门口有士兵把守很正常,但在送饭的官兵抛开帘子的一瞬间,里面传出地声音让沐儿呆住了。
刚靠近营房,把守的官兵便警惕地看向她。
“请问这里面是谁的营房?”
军中官兵大多见过沐儿,知是楚王身边的人,见她问起,也不好过于生硬,“这是战俘房,姑娘请回。”
战俘,沐儿心里咯噔一下,“我能见见里面的人吗?”
“对不起,没有将帅的许可,任何人不能见战俘。”
“就看一眼。”
“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沐儿无奈,只得殃殃回走。
或许可以去问楚风,只要他肯答应就能看看这里面是否是自己猜测的人。
出婉城已有三日,如果他肯告诉自己,不会同车三日不提半字。
想到这儿,又有些气妥,只有另寻办法。
一路埋头思索,突然见眼皮下有一双穿着软靴的脚阻住去路,白色的下摆在风中轻扬。
抬头,是暖如春风的温和笑脸,“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孤君公子!”沐儿打了个招呼就要绕道而行,想到他送给楚风的舞娘美婵,就有些郁闷。
“你告诉我。或者我能帮到你。”
计谋 (3)
沐儿站住脚。他在军中熟悉。为何不问问他?或许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地答案。
转身。“我想知道战俘房关地是什么人?”
孤君笑颜瞬间隐去。将她拉到无人之处。神色凝重。“这事你不能过问。”
他越是如此。沐儿心里地答案越加清晰。“是不是我二叔地小儿子宣辽?”
“你怎么知道?”孤君脸露惊色。忙闭嘴掩去脸上地惊异。“这是军中地事。你不要理会地好。”
他脸上的变化落在了沐儿眼中,果然如此。
对楚风刚建起的一点信任又被无情的撕破,他终不会放过宣家的人,“我想见见他,他是我弟弟。”
“这……不可!”孤君面露难色。
“你不是说过会帮我吗?”
“但这事……”
“你不是说想两国城民都好吗?你连楚风都敢反,难道这点事你便怕了他不成?”
孤君哪里听不出她言里的相激,但象是偏受不得她的激将,一扬眉,回头见一个士兵端着一碗汤药从战俘房走出,“我且能怕他,你随我来。”
走向士兵,“他还不肯喝药?”
“是的,孤君公子,他只是一味哭闹。”士兵微眉着眉,对里面的人十分不耐。
“把药给我吧。”
孤君接过士兵手中的汤药,“你先下去吧。”
等士兵走开,将汤药递给沐儿,“你拿着。”
领了沐儿走向战俘房。
把守的士兵见是孤君,而他身后的沐儿又端着汤药,也没多问。
一个十一二岁正在低泣的单薄瘦弱的少年,见有人进来,惊恐地后退,后退时拖动了脚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声响,再看到沐儿手中的药碗时,挥着手吼道:“我死也不会喝的,你们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沐儿看那少年正是宣辽,三年多没见,虽长高了不少,脸上也有着很大变化,但仍能一眼便认出,含着泪,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