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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搁浅悲伤(10)

作者: 文梓谦 阅读记录

头发整齐的有些不自然,黑色的校服衬托着他的高度。白净的脸,奶色的皮肤。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男生,也许不太合适。但他的一切正符合这一切。眼睛里闪动着关切也许是怜悯。不管是什么,至少此刻只有他在关心我。

“你谁呀,要你管。滚。”我那一点点该死的自尊。

“我叫文哲,四班的。”他脸上的认真和对我的辱骂的释怀“你叫欣然,二班的对吧。理科特别好,但性格很烂,也不能说是很烂,是很有个性。”脸上的笑是我平静很多。

“下这么大的雨,走吧,别在这里了。”他继续着他的话。

“你管我。”我起身朝教学楼走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文哲扶着我走进教学楼。

雨慢慢有些小了,我们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瞻望着。雨水洗礼着的校舍。空气里传来浓浓的泥土味,伤痛也全然不知了。

(3)

在这片白色里,沉睡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在这安静的有些心寒的医院里,走廊上不断飘动的护士,像幽灵一样飞来飞去,在那片白色里寻找着,寻找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在空气中凝固,永远都无法抹去。渐渐的模糊了身旁经过的一切。在这里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脸上都是一样的冷漠表情,好像死神就在身边。有人说:医院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人离死亡更近一步。习惯了,也就默然了。是对死亡的抗拒也是对生命的渴求。而医生也许只是为了那份工资而已,无论发生什么,他们的表情永远都是那样冷漠。

文哲在医院里忙着挂号,缴费。

躺在病***的欣然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腿。手里无握手机,想给熙汶打电话吧!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紧紧的握着。泪水开始随心而淌,不为伤痛而流,只为这该死的白色里的冷漠。

没有你的日子,该是孤单的吧!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白色里的黯然。

“你丫的,医院是你家吗,没事就往医院跑。医药费谁给呀.”王凤英边走边骂着。看到病***的欣然没有一句关切的话,只是不断的辱骂,也许她的辱骂也是一种关心。

“怎么搞的,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王凤英站在欣然面前没有一丝怜爱的语气。

这时,文哲走进了病房。

“这是谁呀!”王凤英指着文哲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阿姨,您好,我是欣然的同学叫文哲。”文哲很礼貌的说。

“滚,谁让你来的。”王凤英从来不欢迎欣然的同学包括熙汶在内。

文哲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欣然的眼神,他明白了一切,灰溜溜的走了。

“你还没说呢,怎么搞的。”王凤英的语气缓和了些。

“你管我,你滚吧。”欣然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的。

“***的,是不是脑子真的坏掉了,进水了吗.”

“是呀,我妈的脑子就是坏掉了,十几年前就坏掉了。”欣然。

响亮的耳光声在病房的顶端回荡着。

为什么总是那样的无休止,为什么总是触碰到我最不愿意拨动的那根琴弦。在这漫长的人生里,一种心痛到有些残酷的悲哀总是无情的坠在我的那片心海。难以摆脱的空虚在那片被烧焦的荒野上,总是暴晒着那些被掩藏的碎片,像玻璃一样透明的无法掩饰。在茫茫戈壁上,被映照的那一半灼热的有些悼挽,而被云层呵护的某一分钟,你就会觉得,空虚也有被填满的时候。

那年夏天里宁静的海,高唱着那段波澜的歌,我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落日,那只剩下一半的红,其实也一样美丽。有时候残缺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人生就好像一段没有目的的旅行,踏遍万水千山,只为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难道还有悲伤吗?还不够悲伤吗?没有目的的旅行也是种快乐的悲伤。比悲伤更悲伤的悲伤。与喜极而泣是一样的。极限的悲伤还能感觉得到吗!

(4)

云层厚厚的浮现在苍穹里,被它遮住的一切,就好像昨夜的风一样,不知去了哪里。弄堂里还是和往日一样,烟雾不断的笼罩着那一整片,那晃动的身影依然在这烟雾缭绕的弄堂末端晃动着。远远的穿过烟雾望去好像天使一样的身影。

欣然的样子。

单车上的熙汶向胡同口移动着,在穿过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弄堂时,那熟悉不过的空气涩涩的落在身上。

早晨的云总是显得那样低,压着天空下的迷乱。油烟代替了早晨的雾色。

“听说你住院了,为什么。”熙汶把单车停在欣然面前,微风吹动着榕树叶,不断的发出叶与叶之间碰撞的声音。那些不胜凉风的绿叶坠落在欣然脚下。定格在它们生命最后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