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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101)+番外

楚路看着对面的少年说话时那倔强坚持的神情,又忍不住带了点笑。

大抵也只有这种家世不错、没吃过什么苦的少年人才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亲切美好,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向最好的方向去想;这种坚持和全世界都对立的想法,也只有没经历过生活毒打的少年人才能做出来……

灾害连年、民不聊生,这样成长起来的少年又能有几个呢?而他们之中,又有多少能如柴诸这样敏锐细致,甚至带着些天然准确的直觉?

或许连五指之数都没有。

楚路松了口气,再看柴诸时,大抵明白了柴襄锦选择继承人的原因。

这孩子的敏锐实在令人惊愕,甚至都可以被归为天赋的范畴。

只是……

他还是觉得柴襄锦未免太溺爱这孩子了。

不让他接触黑暗面尚可以理解,但是这种天真的性子真的适合继承柴家吗?群狼环饲,楚路真的怀疑这只柴小羊羔接过家业的第一天,就被撕得一块块了。

柴·小羊羔·诸并不知道自己在楚路眼中的形象已经退化成不会咬人的“咩咩咩”了。

江南那些和这位柴少当家打过交道的走商,听到这评价大概都要笑死了,恐怕得嗑着瓜子儿看热闹,等着又有一人被这小子纯良的外表蒙过去、狠狠被撕下一块肉。

柴诸的敏锐的确不作假,楚路一放松下来,他立刻就察觉了刚才紧绷气氛的消散。

意识到这一点,柴诸几乎立时松懈了下来,立刻从瑟缩求饶的“孙子”状态,变成了可以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一下子升了两个辈分,增长速度之快、态度转变之自然令人侧目,惹得楚路都多看了他一眼。

柴诸倒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上面所述所言,他早就有了猜测,只是却实在没地儿说去。

柴诸虽然藏不住话,但也知道这些话不是能随便说的。

他隐约意识到,这些话最好不要跟姨母提、郑叔也是;既然亲人长辈不行,就只能是朋友,可除了那些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真正被柴诸认可的也没几个,至于这不多的几个……他可不想遭遇什么友人当场反目、追着他打出十条街去的惨剧。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憋着。

但是“霍言”不一样啊。

他这是夸他老子呢,这人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当场给他一拳。

憋了这么多年的心事一朝抒发,实在是让人通体舒畅,特别是旁边的人还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虽然全程没说一句赞同,但是那神色表情表露出来的“我在听”,实在让人很有倾诉欲望。

……虽然柴诸十分怀疑这张脸上表情的可信度。

但是就对话体验感来说,实在是让人备觉舒适。

于是,柴诸一个不留神就秃噜出来,“其实我小时候差点就去了‘抚幼堂’。”

楚路眉梢稍微挑了一下,确实有点意外。

抚幼堂,顾名思义,是照顾意外失却父母亲人的孩子的地方。

名义上是这么说,但那年景下,人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况是养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被扔的不在少数,有点良心的扔到抚幼堂门口,希望给孩子挣条活路,不在意的扔到山林。

再后来,扔的少了。

因为他们学会了换,换“吃食”。

想到这里,楚路的眸色沉了沉。

那算是他花钱花精力最多的地方之一,就性价比而言、并不是最高,甚至还有极大的暴露风险,说起来对他的任务其实没有太大的益处。

但楚路只是觉得……

一个连孩子都活不下来的世界,实在没什么未来可言。

……

柴诸其实很少提起那段经历,说实话就他的心底而言,并不觉得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沉默,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实在很少说出口。

于是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好像生来就是柴家的继承人。

但是这会儿,在对面人平静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那些事也不算什么了,“那会儿我娘病逝,柴家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一个人在昌城……”

“他们打算把我卖了。”

“我和那个女人求情,说起码把我娘亲的丧事处理了。她心软了。”

“……”

“…………”

“可我跑得太慢了,最后也没能逃成,被他们绑住了……还打了我一顿,疼。”

……

…………

柴诸这段叙述并不算很有条理。

虽然说话并不断续,但内容片段却十分零碎,更像是孩童眼中影像的拼凑,甚至有时会出现一些幻觉似的形容。

他说到了自己和一群孩子被绑着关进一个“很大的、会动的黑屋子里”,那显然是个马车,不过沉浸在过去记忆里的柴诸还是用了那样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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