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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435)+番外

……

陈因压下那些阴郁的情绪带来的反胃,?皱着眉扯了扯半松散的衣襟,又颇嫌碍事地把那宽大的袖子打成结——广袖长袍,这是南都世家中进来流行的风尚。

整理完身上的累赘,?他这才熟门熟路地从车厢里的暗格里翻出一本小册子来,?拿着炭笔,恶狠狠地把上面的几个名字抹掉,那咬牙切齿地狰狞劲儿,?大有把名字主人一块儿咬死的模样。

但是那之后,他沾着炭灰的指尖又停在被划掉的名字旁边,似乎想要再添个新字,但这次可要纠结犹豫多了,半天也没动笔落下一个字。

……

要是只想着报复、只想着毁掉一切,那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但是这些年跟在叔父身后看了那么多满目疮痍、见证了那么多流离失所,纵使他再痛恨再愤怒,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地毁了眼前的一切。

他亲眼见证了毁坏后的破败之景,无法心安理得地为着一己之私让半壁江山再落动荡。

……

等到从马车上下来,陈因脸上真切的露出些疲态。

摧毁容易,但在一个本就岌岌可危的高楼上修修补补,那便要艰难多了……

……还不若彻底推到了重来。

脑海中转着这不妙的想法,但他还是按着额角缓解着因为车内颠簸带来的昏胀感,一边晃晃悠悠地往里面走。

甫一进到府内,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在陈因身旁耳语了几句。

陈因脸上露出点讶色,但是很快就收敛下去,只是再往里走的步速却快了很多。

走过一道拱门之后,他立刻迫不及待的伸手。

“快快快,哪呢?李叔、赶紧给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终于显出些属于这个年纪少年人的生动来。

这所昌帝亲赐的府邸,里面免不得有许多各家派来的探子,数量多到陈因都懒得探究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了、或者哪几个了,他倒也来者不拒,只是通通把人打发到外院去。

这会儿过了拱门,一进到“自己的地盘”,陈因立刻就原形毕露,都忍不住绕着人转起了圈,要是这位李叔动作再慢一点,他都恨不得亲自上手。

刚才在门口时,那人耳语的是“有家信”。

对于陈因而言,所谓的“家信”指向从来都很明确——叔父来信了。

虽然进京之前为了谨慎,早就决定减少与北方中的交流,但是在京城这几个月,他的情绪日趋暴躁,恐怕再熬上一段时间,他都要忍不住自己主动写信过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来,连书房也不及去,就那么直接拆开封漆、将里面的信纸抖开,但是目光略过几行字之后,脸上的笑意却一点点收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把信纸折起,然后往书房去了。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奇怪情绪转变。

有人小声开口,“难不成是少……殿下,他挨骂了?”

……

当然不是挨骂,只是信中的内容和陈因所期待的实在相去甚远。

倒也不是没有关切之语,不过比起那些来,更多的是有关于朝廷的情报,像是各个官员派系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这些内容在这段时日里陈因也查出来不少,但却远不如信中这般详细。

陈因一眼就看出来,若非为了送这些情报,根本不会有这一封“家信”。

他当然不是有什么不满……

这东西能帮到他的实在太多,他又有什么可不满的?

至于信中宛若军报一般的语气,叔父的性格一向如此。

比起“言传”、他更多的会是“身教”,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关切空许,他更多的是直接行动,就像现在这般、直接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送到面前。

他只是觉得和那人相比,自己实在卑劣极了、又无能极了……

当年若非叔父,他纵使有幸坠崖未死,却也无从从那险地脱身、更别说在纷乱的世道下活下去了。

对方救了他,让他活下去,教他做人、让他立身……

如师亦如父。

就连现在,虽非本意,但叔父一手组建的北定军确确实实成了他最坚不可摧的后盾。

那是他重回这漩涡中心的底气,甚至于就算万一、万一筹划失败……有北定尚在,他仍旧性命无虞……

……

…………

陈因在书房坐了良久。

直至夜幕降下,屋内暗影笼罩。

他起身点灯,注视着那一豆灯火,却微微出神。

——倘若事成之后,他改国号为“启”……

叔父、他……会高兴些吗?

或者到时、他寻启帝后人,

收为义子、归入宗庙,待到局势稳定,便传位大统……

叔父、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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