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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452)+番外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果然自己的血脉里还是流淌着那个人的血。

他就算再怎么学、再怎么模仿,?永远也无法像叔父那样心怀天下、以黎民苍生为任……他愿意做这一切,但是一切都是在于自己的所求所愿没有冲突的前提下。

——他想要这人留下来。

他一边痛恨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一边却又无比的希望可以借此将叔父留下。

……

…………

头顶上落下了一只宽厚的手,上面有常年握刀留下的厚茧。

这落在头顶的重量,熟悉又有些陌生。

陈因看到对方手臂抬起的弧度,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当年那小小的一个孩童。

他已经成长到快要和叔父比肩的高度。

他听见对方的声音,?低沉又带着淡淡的沙哑。

“因儿,?你长大了。”

“……明事理、知是非,?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启朝气数已尽,以一己之力强行扭转、本就是不智之举……”

“……”

陈因知道、他何尝不知道呢?

况且倘若叔父真有复国之心,?何必等到今日……

他只是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

万一呢、万一叔父会为此留下呢?

……

…………

“京城的事,你能守住本心,这很好。”

“就像我曾经对你说的,?你可以‘仇恨’、你完全有理由‘仇恨’,但是你不能让它成为你的一切。”

“……”

陈因一点点蹲下身去,试图把自己缩到和当年相同的高度。

——幼鸟长大离巢,这种事是这么理所应当。

但是他已经从悬崖上跌过一次、差点粉身碎骨……

纵然这会儿身躯已成、翎羽已坚,他还是踟蹰恐惧地紧紧抓住那曾经救过他一命的枝干,不敢稍离片刻。

……

…………

“程石青有为将之才、可统领一军。”

“……张于窖虽性情直爽,但粗中有细,为副手可……”

“……阮塾……”

“……”

听着对方这一点点的交代,陈因忍不住借着蹲身的姿势,像当年一样,拽住了年长者的袖口。

他本想问的是“您可以不走吗?”,但是嘴唇几度翕张开合,最后吐出的却是,“您会……回来看我吗?”

“——会。”

*

启新十年。

正是秋收时节,田地劳作的老汉蹭了一把额上渗出来的汗珠,对着地里的庄稼绽出了心满意足的笑,那半边脸上的狰狞伤疤似乎都隐藏在因笑而起的沟壑皱纹之中——那是当年胡虏铁蹄留下的印记,却也并不仅仅只如此,若是细看这人走路时还带着些跛意,但是他好像早都习惯了,连走路速度都与常人一般无二。

二十多年前的山河寥落、满目疮痍好似昨日一梦,疤痕犹在、但是那皮下的骨肉却已经愈合。

兴许是历经的苦难太多太重,百姓对于苦难的容忍程度也上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阈值,只要稍稍有些喘.息之机,便能极快地恢复生气。

况且这并不仅仅是什么喘.息之际,新帝登基后第二年便重新迁回北都,十年的励精图治,正如“启新”之年号所示,原本已显衰退之势的王朝重焕生机,大有中兴之态。

时帝王诞辰,各地献礼连同小国朝贡送入京城,京中百姓可谓大开眼界。

——足有一人高的血珊瑚、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鹿、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说足有小儿拳大的夜明珠……

若说这些还只能让百姓们过过眼瘾,那么那些红毛蓝眼珠子的异族走商带来的些稀罕玩意儿却能够让他们买回去把玩一二,天子脚下皇城根儿里的百姓这点儿闲钱还是有的。

……

不过不同于外面这喜气洋洋一片的热闹,宫城里过生辰的这位中兴明主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当然,帝王天威难测,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不过李全儿毕竟在这位跟前伺候了这么些年,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当着这个大总管。

况且比之平日,这次这位的情绪波动已经是格外明显了。

从收到那封信和随信而来的生辰礼之后。

李全儿知道,提前送来信和礼的意思——那位今年又被事儿绊住了,不能来。

他赶紧提醒着底下小的,这几个月都把皮绷紧着点儿。

要真是没眼色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错,必定是从严处置、“说情”那是更别提了。

……

随信送来的贺礼是一块巴掌大的怀表。

随着这两年的海贸,京城里洋玩意儿也越来越多,但是这怀表还仍旧是个稀罕物,现在陈因手里这么精巧也是独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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