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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抓去填番外了(快穿)(85)+番外

直到有一人伸手,将她拉出泥淖。

受过伤的雀儿不会再停留于人的人类的指尖,彼时的林珑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她并不确知,这是不是另一个伪装的陷阱。她拨动琴曲,与他谈论诗词,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沉默地观察着。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世道如同一洼毫无生机的泥潭,将其中挣扎着的芸芸众生拖到深处,挣扎不得、于是只能深深陷入。可那个人却不一样,他和世间所有人都不同。

他明明可以一身白衣、片尘不染地高居池畔,却仍旧毫无迟疑步步深入。他将自己浸入更黑更沉的污泥之中,以自己的身躯供养、托举出一朵盛世莲花。

林珑不认天命、不信贵贱。

可偏偏那人的存在却让她知晓,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天生高贵。

*

“这世道会好的。”

最后的最后,那人是这么笑着与她说。

确然,这世道好了。

……可那个人、却再也无法看一眼这世间。

——这是真的“好”么?

林珑并不笃信。

需要他以身殉之的世道、让那般高洁之人蒙垢而亡的世道……当真、是、好、吗?

但确实是多少人梦中期许过的。

不会再有官员如她的父兄一般,一生正直廉洁,却遭飞来横祸;不会再有百姓,劳作终年,却无一粟饱腹;不会再有人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她花费经年,踏遍四海,帮他看完他愿景的世界。

以所见所闻谱作一曲。

…………

……

……却再无知音可奏。

*

台上的红裙逶迤,林珑却有些恍惚。

她的琴曲为知音所奏,总不明白愿意盛装登台的如绮袖所想……那些人的目光只让她烦躁。

不过,她们俩合不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早从当年就是如此。

“兴许我某日一抬头,就看见大人坐在台下哩。”

牡丹般明艳的美人如此调笑道,香炉烟气氤氲,给她的表情蒙上一层朦胧阴影,让人看不清其后的真实。

林珑对她最初的印象是蠢得可怜又不自量力,可后来却觉,或许她才是看得最明白最透彻的那个。

那句蓦然回想起的话像是什么指引,她忍不住抬头四顾。

不期然地、她撞上一双温润柔和的视线。

那双暖褐的眸子一如初见,好似能包容世间一切。

“铮——”

崩断的琴弦在指尖带出了一串血珠,林珑愕然睁大了双眸。

第40章 权佞10

虽然林珑那里出了点意外, 但那支舞最后还是跳完了。

如绮袖登台这么些年,遇到的状况不知凡几,不过是琴音中断的小事, 她迅速就反应过来补救。而林珑在琴曲一道亦是造诣非凡, 片刻停滞之后, 硬是借着剩下的琴弦奏完了曲目。

效果出乎预料的好, 甚至于那即兴补救的旋舞也像是不可再现的灵光一闪,即便是如绮袖都觉得就算她再来一遍,也不会比这个更好了。

但如绮袖还是觉得奇怪。

林珑是个十足细致的人,于她在意的事上更是愿意花费百倍的心思。

那把大人亲赠的“独幽”更是她的心头好。平日不怎么见她弹, 却日日擦拭保养, 怎也不至于出现这种问题, 而且之后的停顿时间未免过于长了……

如绮袖柔软的腰肢向后塌去,这最后落幕的姿态她早已演练了千百万遍、成了刻入身体中的本能,她从沉浸于舞中的情绪抽出些许心神,思索着这点异常。

而与此同时, 仰面向上的姿势, 也让她看清了二楼雅阁内,正含笑看来的少年人。

没有那层帘帐的遮挡, 她看得比林珑更清晰、也更明了。

像……

不、是……是大人?!

恍惚间,梦回故地。

*

如绮袖不似林珑。

林珑纵使在再艰难的境地, 都有旧日记忆支撑,如绮袖笑她那傲气可笑又无缘由时,未尝不是羡慕的。

如绮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黑暗的。

她源于恩客的一个意外, 没有任何人期待。母亲憎恶、却又因身体之故不得不将她生下来, 父亲更不知是何许人也。

如绮袖却觉得她足够幸运, 幸而她生为女孩, 不必在一出生就被溺死,又幸而她打小出落得就好看,让老鸨愿意在憎恶她的母亲面前保下她一条命来。

他的母亲痛恨极了这个让她从花魁娘子变成低等女支女的骨肉,如绮袖是被楼里的“妈妈”教养长大的。

……她熟知青楼里的一切手段,且并不引以为耻。

人生在世各有活法,她只是靠讨好男人而活,又有什么可低人一等的?

如绮袖并不怎么出去,但也知这外面的世道连吃饱都是奢望,所以她不懂、不明白那些女孩有什么好逃跑的、又为什么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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