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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泪汪汪(30)

赵骥宠爱戏院里的覃含,即便只是喜欢她的身子,也用心护着,可她是施家人,出了这种事,甚至该写信往家里问问情况。

“想什么?”赵骥皱眉问。

施娢心知自己瞒不过他,她慢慢倒扣住铜镜,叹出一声,却又不说是什么事。

赵骥朝前头让马夫驾车走,随后才不经意道:“下边人送了块玉石,看起来还行,本王就让他们打了支簪子,本来还有串带在手腕的玉珠,但瞧着不怎么配你,便没拿过来,是不喜欢?”

施娢微顿,抬头道:“王爷送的东西,无论什么妾都喜欢得不得了,只是……望王爷恕妾多言,刚才在外边听人说施太师和吏部尚书出了事,牵扯到王爷,心中多有担忧,真是他们派刺客来刺杀王爷吗?”

赵骥曾经说过总得有个人来担责任,摆明针对施家去,施娢掺和不了这些事,能做的只有安安分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弹她额头,啧了一声:“你倒是会关心朝中大事,陛下来看本王时都没说什么。”

施娢轻捂住额头,知道施家不可能会吃下这个亏,她到底不想他和施家的仇结深,无论是对她还是他自己来说,相安无事总归是好的。

她低声道:“王爷比妾要聪明许多,妾不知道朝中那些条条框框,说的也可能是蠢话,但妾只希望王爷别做那些冒险的事。”

施娢是认真的,她干净的指尖粉得像朵初初绽放的桃花,赵骥拉她的手,让她坐到他怀里,揉她纤腰道:“本王就该遮住你的耳朵,让你什么也听不到,这件事不是普通市井小民该关注的,你不用多想。”

摇摇晃晃的马车被侍卫拦下,只停了一阵便继续出城门,他都已经这么说,施娢知道自己要是再劝下去,只会惹他厌烦。

她一路上安安静静,像是在担心赵骥惹上大人物,等到了寺庙才好上一些,赵骥扶她下马车,带她去庙中上了柱香。

施娢带雪纱帷帽,双手抱赵骥的左臂,同他走在消暑的山路上,这时候上山的人不多,赵骥又派人清了场,整条小道清寂安宁,只有他们两个时不时的交谈声。

施娢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抱怨早粥稠了,明天想要换豆浆,赵骥说她天天挑食,给她豆浆她也不喝。

如果不是在下山时听到莫名熟悉的声音,或许这份宁静会持续到他们回去,施娢转过头看到下山路口的侍卫拦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婢女,她身子微僵,下意识后退到赵骥身后。

山间早晨的凉风清爽,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种在石板路两边,繁盛树冠遮阴纳凉。

底下那个站着叫王爷的焦急女子,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女儿,叫张依仪,也是太后最近有意给赵骥指婚的那位姑娘。

施娢从前和她见过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过来,但即便两个人没熟到能不看脸就认出对方,施娢也不敢赌。

赵骥随便扫一眼,回头问施娢怎么了,施娢单手紧攥他的袖子,另一只手与他相握,压小声说她见过那女子,是某家大人的姑娘。

他笑着捏她的手,微低头道:“张县令家的,没过多久就得离京,怕她做什么?难不成她欺负过你?”

施娢一愣,又想起张尚书已经被贬了,她摇头,没敢应下这句欺负,只道句曾听嬷嬷说太后娘娘的赐婚。

张依仪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看见御亲王在亲昵逗一个女子,她隐隐觉得那女子身形有些眼熟,但心中又实在太过焦急,想不清楚在哪见过,也没那么多时间想,她好不容易和御亲王偶遇,只能加大声量再道一句:“小女张依仪,有事求见御亲王。”

赵骥今日出门是秘密,没打算让人传开,牵着施娢继续下山,路过这主仆二人,张依仪跪下在后边急急忙忙道:“王爷明鉴,兄长未曾派过刺客刺杀王爷,小女手里有证据,兄长那段时间一直在赌场没出去过,没有时间找刺客,求王爷替兄长澄清。”

施娢四叔自省一月,是轻罚,甚至可以说有皇帝偏爱,但张尚书家数罪都有,尤其还有个刺杀御亲王的罪名,被罚得不轻,张依仪忍不住哭了出来。

施娢自己爱哭,也受不了别的女子哭,更何况施家与张家有些交情,万一施家想保张家也说不准,但她不敢说话,怕被认出声音,便扯了扯赵骥的袖子,让他听听张依仪要说什么。

“脚酸了?”赵骥没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脚踝又疼起来。

施娢微张口,没敢开口,后面的张依仪仍然在哭,赵骥却视若无睹,没有往常对施娢的怜香惜玉,她只硬着头皮点头,然后听他笑出声,被他弯腰抱起。

赵骥肩上的伤虽然已经不影响走动,但也还没好全,施娢没敢乱动,只听赵骥淡声威严对张依仪道:“清净之地,张小姐在此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