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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318)

那双剑眉紧蹙,双眼通红,表情有些吓人。

她被这气势镇住,结结巴巴的道:“左下格子里。”

两人成婚时,谢家为她打的梳妆台乃是出自名家巧匠马待之手,中立镜台,台下两层,阶有门户,两侧配抽屉,将门户打开,便有木雕美人儿送出脂粉、眉黛等物,两侧放护脸的香膏、粉沫,洗漱牙齿的膏子等,种类频多。

燕追只看过她用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却又叫不出来,此时听她说完,便动作急促的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香膏罐子,挖了余下的一些抹在她腿间,他身体贴了上来。

胭脂水粉散了一地都是,珠宝首饰亦是散落在地,她不敢去看镜里自己红得滴血的脸庞,腰肢被他牢牢束住,只是他并未当真莽撞,只是并紧了她的双腿,她心中一松,知道他体贴的心意,想起之前的惶恐不安,既是感动又是怜他,遂忍了羞涩,收拢一双长腿,任他施为。

虽说没真正敦伦,但她一双长腿丰润莹白,一身肌肤又被调养得如无暇美玉,那玉乳更是宛若嫩汪汪的蜜桃,配上镜中她含羞带怯又顺从的脸,更添滋味儿。

那长发垂了下来,随他动作晃荡。

以前她十分矜持,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妩媚而冶艳。

他勾了她短襦,去亲那沁出点点香汗的雪白背脊,又不时伸手去掌那软玉。

只是这样的动作解不了他心中的火,他折腾半晌,傅明华双腿直颤,最终仍是将她放了开来。

哪怕是抹过香膏,但她大腿间依旧是红肿了一片,她那肤色雪白无暇,那红痕便尤其显眼。

燕追看了半晌,心中后悔,只是又得寸进尺:“元娘,下次你……”他贴近了傅明华耳侧,与她轻声私语,引得佳人怒视他,他却愉悦的含了她嘴唇亲吮。

傅明华脸颊微红,紧张之下他一松了开来,便觉得浑身如散了架般,靠在妆台之上直抖,膝盖抵着台面下两层的抽屉直颤。

她伸了双手捂住脸,一时间没有勇气转头去看他。

那掌心冰凉嫩滑,脸颊却似着了火般。

又偷偷透过指缝看镜里燕追的脸,他神情压抑,目光与她对上,又吓得傅明华将眼睛闭住,他才笑了一声,将人搂进怀里。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三郎……”她受的是礼教诗书的蕴养,行事向来循规蹈矩,之前发生的一切她一想起来仍是双颊红得滴血,连头都抬不起来。

声音细出蚊虫,每个字仿佛都含在了唇齿边。

燕追故意装着没听到,问了一声:

“元娘说什么呢?”

他脸厚心黑,傅明华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也就只有装傻,他再问时,便低垂了头,将脸埋在了他胸前。

燕追忍了笑,心中备受折磨,但看她闭着双眼,睫毛直颤的模样,再多难受也唯有忍了下来。

凡事欲速则不达,只得忍了难受,为她整理了衣裳,将带子系上了,才蹲身下去,将她裙摆拉了起来。

只是看到那双长腿,燕追咬了咬牙,偷吻了几口,才为她将裙子拉上。

傅明华侧身去系带子,这下燕追不敢再抱她了,任她自己坐在了束腰凳上,忙就退远了一些。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甚至此时恨不能什么也不想,顺从心意才好。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找了话来说:

“阴氏来寻你,怕也不是为了真求你而已。”燕追靠在屏风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的悸动久久平复不下来,他又换了个站的姿势:“容家也未必真的看得上定国公府。”

傅明华系好了衣裳,脸上的热烫才稍降一些,就看到妆台之上被他秋风扫落叶般推开的匣子等物,幸亏洒的也不多,大部份的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

唯有少许两个匣奁未收捡起来,也是因为她送别了阴丽芝之后要洗漱的缘故,才放在了台面之上。

她强作镇定,却压根儿听不进燕追说的话,半晌之后以冰凉的手背反复贴脸,直到那手都暖和了,才将手放了下来。

恰好就听着燕追提及‘容家也未必真的看得上定国公府’,这倒与她原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傅明华点了点头,犹豫半晌,仍是侧过身去,没有将脸转回来,刚要开口,却觉得声音干涩,又咳了一声,觉得稍好些了,才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完这话,她没有等到燕追的回答,不由转了头去看他,就见燕追嘴角含笑,那目光温柔似水,让人恨不能溺在其中。

她清丽的脸庞又开始烫了起来,仿佛之前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又如火烧一般。

“三郎以为呢?”

燕追望着她看,也不说话,不知有没有听到她问的话。

傅明华目光里露出氤氲之色,又颤声轻问了一句:“三郎?”

他才仿佛醒过了神来,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兴许只是薛家想要寻个护身符。”

可惜燕追可不是什么护身符,反倒还是一道催命的符才对。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各展

傅明华想起自己之前与他提及容大夫人当众向彭氏提亲一事,他当时含着笑意夸赞说这是一门‘好亲事’时候的神情与语气,怕是不肯做谁的护身符才是。

燕追看她神情,便猜出她心中想法,笑着就牵了牵衣襟、领口:“薛家也不傻,知道央了阴氏来寻你,实在有眼光。”

燕追想了想:“既然如此,要动定国公府,也不急于一时。”

傅明华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以玉指作梳,顺了顺自己一头长发,笑着看他:“难道不是因为三郎心中另有打算吗?”

他被揭穿,却并不恼怒,反倒闻听这话,大笑出声来,一个箭步上前,俯身捧了她脸,在她樱唇重重亲了一口,才大声道:“我就说元娘是我心尖上的那一点,”他含着笑意,伸了右手食指的指尖点了点她鼻尖:“什么都瞒不过你。”

傅明华伸手推他,将脸半侧开:

“又来胡说。”

他顺手将她葇荑包进掌中,听了这话也不与她辩驳,只是浅浅的笑道:“是不是胡说,将来总是知道的。”

又为她梳了长发,一番耳鬓厮磨,直到外间有人来唤,燕追才心情极好,大步出去了。

他人一走,碧云几人这才进来,脸上带着战战兢兢之色。

燕追之前突然回来,好似面色不愉,中间将众人赶了出去,几个侍候的丫头站在外面听到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响,进来看到落了一地的匣子,面面相觑,又不敢有人发问,只得轻手轻脚的收了东西。

梳头的宫人动作小心的为傅明华挽起了长发,碧云偷偷看了她的脸色一眼,不像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也不知这夫妻俩究竟有没有吵架。

傅明华如今还在孕中,也不知王爷什么事情,发了那样大的火。

碧云是有事装在心里,转过身却是担忧,一整天时间都是闷闷不乐。

直到晚间侍候傅明华洗沐,衣裳才脱一半,傅明华就发现她眼中的忧色,不由就问:“怎么了?”

“您怎么这样问?”她摇了摇头,脱衣裳的动作一顿,又借故去摸池水的温度。

傅明华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中有事了。

“我记事起,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主仆之间,相处时间超过了父母,如今连话都不能对我说了?”

碧云听她这样一说,动作便是一顿。

半晌之后站起了身来,眼圈有些发红:

“娘娘,今日世子夫人来寻您说话,是不是惹了王爷不开心了?”

傅明华听她问出这话,顿时便想起了燕追当时挥落在地的匣奁等物,再看碧云忍了泪水的眼,张了小嘴,说不出话来。

这都是哪跟哪!

她知道碧云误会,却没办法与碧云明说。

只是自己若是不说清楚,怕是她一直都是提心吊胆,日日不得安宁的。

“没有的事。”傅明华心跳快了几拍,碧云听她这话,又为她脱了裙子,便看到她晌午时撞得通红的膝盖,当即含了眼泪也不说话,又除了短襦,再看到有些乌青的手肘,眼泪刹时便流了出来:“奴婢去取药来。”

傅明华看她急急的出去,咬着嘴唇,哑口无言。

她又将衣裳收拢,碧云进来时,强作欢笑,她叹了口气,温柔的说道:“今日宝儿来寻我说话,为的是哪桩事,你也知晓。”

在春色锦城的海棠园中时,容大夫人玩笑似的提及自己的女儿与定国公府的亲事,将彭氏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般,“你当宝儿前来,是为了此事而求情?”

碧云抬起头来,神情困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中露出的神色傅明华却一看就明白了。

“定国公府乃是世袭罔替,薛晋荣如今在左领军卫所任职,算是极得圣宠。”

傅明华说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渐渐就淡了些:“而定国公府世子娶的是阴氏之女,与世族联姻。丹阳嫁的是武安公府世子,而这武安公府,与定国公府亦是相差不多。”都是得受先后两代帝皇隆恩,既掌实权,又有爵位之家。

武安公府世居南诏,将在外手握重兵,又无质子在洛阳,已经会是皇帝猜疑的对象。

定国公府与其联姻,自然也加重了嘉安帝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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