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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84)+番外

作者: 蒸汽桃 阅读记录

从前他教过顾长浥写字,研磨润笔都是最基本的。

他在掌心铺开一张纸,顾长浥就已经在一边安安静静地把墨研好了。

“什么内容?”姜颂打柜子里扫了一眼,挑出来一方朱砂地芙蓉冻钮,用力在手中的宣纸上压了压。

顾长浥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玉石印章的大小,“就写‘顾氏私藏’。”

“藏书章?”姜颂偏头想了一下,建议道:“会不会太直白?‘藏之长浥’或许更合适。”

“不是藏书章,但按你说的写。”大约是夜深了,顾长浥的神情松弛了许多,看姜颂的眼神也没有那么阴鸷紧绷。

“阴文阳文?”姜颂提笔蘸墨,抬头看他。

“阳文,缪篆。”顾长浥站在桌边,等着他落笔。

缪篆屈曲缠绕,是篆书当中相对易学却难写好的一种。

但对姜颂来说却不成问题。

他稍微弓着腰,因为身上吃不住力,只能微微撑住桌面。

从身后看过去,他的一张背纤薄,一双肩平直,流畅地收束成一把软腰。

好似一把吃着力的韧竹。

他身形有些过于瘦削,落笔却是极稳。

字形方正且横平竖直,流畅的走笔充盈顶格,把“长浥藏之”四个字写出了一种古朴的倜傥之意。

笔锋收住,姜颂撑着桌子直起身,不大满意地打量了一下,“气韵不够,写得哆哆嗦嗦的,要不然改日我重新……”

“不用。”顾长浥打断他,“不需要重写。”

姜颂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写写印面没什么问题,章子怕是刻不动。”

“印床和刻刀给我。”顾长浥很自然地向他伸手。

姜颂并不知道顾长浥会刻印,因为他没教过。

所以站在集尘垫一边,他一直在担心顾长浥把自己的手剌了。

但是顾长浥动作很利落,从渡稿到冲切一气呵成,真的很快就磨好了一方印。

“边款。”顾长浥把印章递给他。

“印是你刻的,边款你来刻就行了。”姜颂写字都没什么力气,刻边款估计更不靠谱。

“随便刻,刻成什么样算什么样。”顾长浥不由分说把印章塞进他手里。

姜颂只能硬着头皮,小小地冲上一行“姜颂刊石”。

“钤印吗?”姜颂问。

一般刻好一枚新印,都是要用连史纸钤盖印蜕,权当留个纪念。

好比当年幼童顾长浥写的那枚“颂颂画的”,姜颂也是认认真真做了印蜕的,现在还在他印集的第一页封藏。

“不用。”顾长浥的金眸中带着一些懒散,看着姜颂露在睡衣外面的那一段光洁手腕,“我要等到开印的那一天,再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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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家里养了一个多礼拜, 姜颂给顾长浥写了不少印面。

他记得顾长浥小时候很喜欢漂亮的石料,这些年碰见好看的都攒着。

无论是去戈壁滩,还是去东南亚,他都留心着适合刻印的漂亮石头。

他也没想着有一天能亲手给这个崽子, 顶多算是一个念想。

但是现在赶上顾长浥想起来这么一出, 无论他想要刻什么, 姜颂都一一给他写了印面。

原本搁在柜子里一方一方的印石几天之间都吃上了字,整整齐齐地码在桌角上, 红红绿绿地成了一景。

让姜颂没想到的是,顾长浥在外面这几年像是仔细研习过刻印。

无论自己写什么笔体, 顾长浥都能很好地把握他的笔触, 刀法又很有自己的风格。

刀笔一交融,姜颂自身的柔和细腻风格里就多了顾长浥的凌厉狂放。

印刻出来, 姜颂自己也很喜欢, 常常趁着顾长浥不注意, 偷偷把玩。

这些印顾长浥都没做印蜕, 说是等要用的那天一起开。

“你要做个印集吗?一整本都光盖章?”姜颂倚在扶手椅里, 胃口上护着一只暖水袋。

他最近顿顿吃顾长浥熬的药膳粥, 一周没重样, 饭后已经基本不会太难受了。

“那些印是我问姜先生求的, 用途自然我自己来定。”顾长浥检查了一下暖水袋的温度,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姜颂懒洋洋地偎着一只软枕,大约是屋子里温度略高,把他玉色的脸颊上暖出一点淡淡的瑰红。

他毫不在意顾长浥冷淡的口气,慢悠悠地掩住一个哈欠,“那这么多印,得多大一幅画才能盛下呀?”

顾长浥抬起眼睛来, 深深地把他看了看。

姜颂有些莫名其妙:不愿意说就不说,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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