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璎顿时找不到话接了，沉默几秒，憋出一个“为什么”。
“对于你们妖族而言,五年确实不算什么。”傅安钰解释，“但人族的生命本就短暂，一辈子也未必能有几个五年。更何况，五年足够发生太多变数,即便作者平安无事，也未必还有精力去创作一个故事了。家庭、工作、事业……太多因素会成为牵绊。”
明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念就想到，如果那位作者像傅安钰一样,每天都要外出工作,早出晚归，回家洗个澡，看会儿手机内容就得入睡,那确实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构思一个有趣的故事了。
她又陷入沉默，直到傅安钰抱着她来到餐桌边，才低声说：“我就是觉得好可惜。”
傅安钰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变故发生之前，那位作者一定是个非常无忧无虑的人。”明璎说，“可她现在……也不知遭遇了什么，竟连继续讲故事都做不到了。”
傅安钰轻叹一声，搓了搓狐狸脑袋，问：“你喜欢她写的故事吗？”
“喜欢呀！”明璎闷闷地回答，“就是因为喜欢，我才觉得可惜……”
“人界有个说法。”傅安钰说，“优秀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够发光发热。你既然喜欢她，就该相信她既能写出好故事，也能好好地将生活继续下去。”
明璎一愣，而后点头：“你说得对。”
正好杜芸歆在这时端着餐盘出来，闻言也是一愣，不明白傅总怎么还突然发起鸡汤了。
说起来，傅总最近的行为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自从小狐狸长出新尾巴后，傅总就辞退了唯一的家政阿姨，还补增了协议，给她发了三倍工资，要求她负责打扫和照看家中活物。
明明这个社会的妖是可以和人一起生活的，哪怕小狐狸真是什么身份莫测的大妖，家政阿姨那边也只要说清楚、给够封口费就好，真的不至于把人辞退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过，杜芸歆却恨不得一辈子留在这儿当打工人。
这顿午饭，傅安钰果然说话算话，在洗澡前吃饭就不喂明璎了，只是往盘子里夹满了她喜欢吃的菜。
明璎虽然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忍不住对傅安钰提起化人的事：“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护法？”
“等开完隔壁市的会。”傅安钰说，“别急。”
“这我哪能不急呀！”明璎不高兴地晃了晃垂在桌外的尾巴，“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坐着吃饭嘛。”
她爪上的控灵器也跟着动作“铃铃”作响。
“我没空，你也化不了人。”傅安钰淡淡地提醒。
明璎蔫了，认命地低头去吃红烧仔排。
她当年化人的时候，除了护法的族人，还服用了不少灵药，更佩戴了护身法器，才将疼痛降到最低，如今在人界，别说护身法器，能找到一颗护住经脉的灵药就不错了。
她本以为只要灵力足够，就能轻易化人，没想到化人之路竟这么坎坷。
还是先把剩下的尾巴聚出来吧，反正现在有控灵器了，也不用担心外出的时候因为尾巴太多，遭到路人的围观。
这么想着，明璎吃完饭，跳到地上将尾巴一摇，直接摇成三条，丢下一句“我去聚灵了”，飞也似的蹿上楼梯。
尾巴嘛，既然有，还是放出来比较自在。
杜芸歆呆望着楼梯，转头问：“傅总，您昨天好像说，这两天她不能聚灵？”
“不用管，随她。”傅安钰喝了口汤，不紧不慢，“给她加过防护措施了。”
怕疼的小狐狸都没说什么，她当然也没什么可拦的。
-
黄昏时分，结束聚灵的明璎神清气爽地走出客房，闻着糕饼的香味下了楼。
杜芸歆虽然说要做茉莉花饼，然而她做糕点的技术真的差劲，上午做废了一盘，下午烤的花饼味道倒是有那么回事了。
明璎用灵力卷了一块热乎乎的花饼，悬浮在嘴边吹吹，心想自己昨晚和今天中午怎么就没想到用灵力来拿取器物，也太丢狐了。
等吹得差不多了，她轻轻咬了一口，刚咀嚼两下，就忍不住大叫：“太甜了太甜了！”
“啊这，我明明是按照配方调的甜度！”杜芸歆忙也尝了一口，被甜得皱紧眉头，直接捂住了脸。
“你可别说这是小陈的口味。”明璎卷了杯牛奶过来，把花饼掰碎了撒到里面去，“对她好点吧，真的太甜了，我是绝对不会吃第二块的！”
“呜呜我下一盘一定改进……”杜芸歆边假哭，边就着牛奶努力解决花饼。
明璎说不吃第二块就不吃，硬着头皮解决完第一块，把牛奶喝了之后，就蹲在椅子上，揣着爪子看杜芸歆忙来忙去。